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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無可避。“所以,您才能步步為營,一直掌控著大局,可是,你什麼都能估算,卻不能估算人的情意,風湛雨不就是你謀算中失策的一步棋麼?”她似乎是故意的,故意用這些言語激怒寒霜漸。她太瞭解自己師父了,只有在他氣急失去理智之時,她才有可能帶著朱見濟全身而退,否則,她便只能繼續拖延時間,絕不會有逃逸的機會。
寒霜漸眯起了眼,眸中一片風暴,悄悄醞釀出了殺意。“你究竟知道多少事?!”他一邊在心裡估量著她可能知道的事,一邊把所有的壓抑均化為了冷笑,咽在心底。殷心素來是向著鳳羽緋的,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鳳羽緋所藏匿的地方,可是卻從不曾告訴他。這個女子總有那麼幾分像鳳莫歸,聰明卻不顯露,讓人猜不透。若非因為她是自己的嫡傳弟子,他會錯以為,她是鳳莫歸的徒弟。“是你那好姑姑告訴你的麼?!”除了鳳羽緋,不用再做第二人想了罷,就連上一次,殷心與殊顏趁著清遠騙他離開京師之際偷偷給了素衣劇毒傷眼的藥,也必然是因為聽信了她的教唆,才會這麼做的。
殷心微微垂下眼,披散而下的髮梢幾乎垂及腳踝,就像披著一匹閃閃生光的上好緞子,愈發襯得她的眼眸明亮如星。“殷心沒興趣知道那些陳年舊事,也不想摻合什麼計策謀算。”是的,不說,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她只是不想摻合這些紛雜繁蕪的恩怨罷了。“倘若師父還念及那麼一點點師徒情意,便該放過素衣和這個孩子,莫要逼她踏上死路!”
“你是鐵了心要與為師作對麼?!”他直直看著她,眼神像是看著一個不相關的路人,明明是三伏天氣,可他淡然的語調,冷得像是臘月寒風。
“師父如果要這麼說——”殷心還是那副平靜安恬如水的模樣,未曾勾勒的纖細眉端黑而精緻,斜斜飛起,像是鳥的尾翼一般,帶著淡淡的傲氣,字裡行間語氣堅決如鐵:“那麼,請恕殷心不孝!”
“好!既然如此,你就莫怪為師不念師徒情分!”
眼見著寒霜漸變了臉色,眼露殺機,殷心不由心驚肉跳,遍體生涼,可臉上仍舊維持著滿不在乎的笑容,帶著一絲絲風涼味,繼續拓展著話題拖延著時間:“師父既然可以為了刺殺朱見濬,能夠一劍刺傷四兒,今日即便是失手將殷心打成重傷,也在殷心的意料之中!”她不著痕跡的瞄了瞄偏殿的門和窗,尋思著從什麼路線逃逸更有勝算。
“殷心,你——”那一刻,寒霜漸的面色倏地變為煞白,眼睛黑洞洞地望著身前的她,像兩口黝黯乾涸的井,深不見底。他完全沒想到,當日在祭天大典之上,殷心竟然能夠識破了他的幻術,也難怪他今日幻化作四兒的模樣,她極快便覺出了不對勁!
那一日,他本是想要救朱祁鈺,不想,他的這班好徒弟們卻事先就有了對策,到了後來,他無意中見到朱見濬,一時興起,想要藉此挑撥風湛雨與朱祁鈺的關係,便決議刺傷朱見濬,激怒朱祁鈺,不料,四兒那丫頭竟然一下子撲了上來,他收不住那劍勢,便就傷了四兒。
看來,經過這次之後,他們師徒之間的情意必然只有破裂一途了!
“難道不是麼?!”殷心輕輕地笑著,平靜的舉止表情之下,她其實極為緊張,心絃蹦得極緊,也將懷裡的朱見濟抱得越發緊了,眉宇間有一種恣肆且無拘無束的輕慢隨著神色流露了出來:“師父,你敢當著殷心的面否認那日祭天大典上傷了四兒的人是你麼?”此刻,她已經瞥倒了那殿門外若隱若現的身影,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四兒來了。
雖然四兒修為極差,不過,應該可以拖住師父一陣,只要她覓著機會奔出殿門,將懷裡的朱見濟交給其他人,或者招來朱祁鈺以及大內錦衣衛,那麼,就算是大成告功了。她或者四兒即使傷了也不要緊,畢竟是自家師父,應該不會狠心下殺招才對,關鍵是要把素衣的兒子給保住,不能讓師父給帶走!
“沒想到,為師自認高明,卻還是瞞不過你!”寒霜漸嘆了一口氣,似乎不打算再隱瞞什麼了。他稜起眉,已不復往昔那樣慈顏微笑的溫柔,舉手投足間只有無邊無際的冷漠,無邊無際的寒沉,就連笑也是那般陰冷如斯,彷彿一口古井漣灩了百年月光後留下的寒氣,沁魂噬骨!“也罷,就算為師承認了,又怎樣?!這孩子,為師今日是非帶走不可,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話音未落,他便要出手搶孩子。
“師父,你說得是真的麼?”身後突然傳來殊顏的聲音,令他的動作突兀地一頓。“那日假扮七哥刺傷我的人就是你?”殊顏的聲音猶如久睡的人突然從夢中驚醒,帶著迷惘與錯愕,對眼前的一切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