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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各有總兵,不相統一,號令也不一致,遇到戰事,臨期調撥,兵將互不相習,時有矛盾衝突。而土木之敗後,三大營的兵制更是亂作一團。
在保衛京師之時,朱祁鈺也感覺到了如今兵部管轄的一些弊病所在,如今有了閒暇,便打算聯合身為兵部尚書的於廷益,對京營兵制進行徹底的改革。
再者,近日大明雖然已經與瓦剌停戰議和,且恢復了雙方的“互市”,但,這並不代表瓦剌人不會繼續對大明的疆土虎視眈眈。也先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他肯送回朱祁鎮,也只怕是因為知道朱祁鎮沒了利用價值,不如順應大明的意願,做個順水人情。如今,也先與脫脫不花似有隙,任由他們去折騰,大明才可有幾日安寧日子,也可趁機勵精圖治,以免再受瓦剌人的欺凌。
在奏摺上頓了一下筆,朱祁鈺微微嘆了口氣,正打算提筆疾書,卻只見大殿的門被人推開,殊顏伸了個腦袋進來,笑嘻嘻地瞅著他。
“姐夫!”
也不知是不是專程練習過的,她將這兩個字叫得特別甜,特別能討人歡心,往往因為這麼一個稱謂,總能在朱祁鈺這裡撈到不少好處。
“又想出宮去?!”朱祁鈺對這甜膩的稱謂背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心知肚明,索性也不去看她,故意板起面孔,徑自在奏摺上批批劃劃,明知故問得用平板的聲音開口。
他知道,殊顏是要得不到他的手諭,管轄大內錦衣衛的晁天闕是決計不會私自放她出宮去的。所以,這丫頭目的何在,他非常清楚。
“嘿嘿,姐夫既然知道,又何必說破呢?”殊顏厚著臉皮地耍賴笑著,從半開的門縫裡慢吞吞地蹭了進來,在御座前使起了軟磨硬泡的工夫。“好姐夫,我知道你最好了,求求你,下個手諭,讓我出宮去吧!”她擺出平日裡百試不爽的可憐姿勢,本打算順到你擠出幾滴累增強說服性別,可又怕戲演過頭便讓人覺得假,也就作罷了。
“天都已經黑了,你確定蜜味齋還肯開著門等你這筆生意?”朱祁鈺睨了耍賴的她一眼,表情並沒有舒緩。她每一次出宮的藉口都是去蜜味齋買甜食,可實際上,誰不知道是有人在蜜味齋等著她。
而那等待的人,除了弒血盟的藺二當家之外還會有誰呢?
對於這種一聽便知道是可以刁難的疑問,殊顏也不辯解,只是繼續“嘿嘿”地笑著,抓著他的衣袖撒嬌。
許是她撒嬌時搖晃那常服袖子的弧度太大,朱祁鈺被她給煩得幾乎沒辦法批閱奏摺,不得不放下手中蘸著硃砂的狼毫,頭疼地看著她:“現下風大雪大的,你不怕冒雪去了,結果染上風寒什麼的?你兩個師姐都放了話,等明早雪停了再讓你出宮去,那等你的人不會跑掉,也不會被什麼狐狸精野貓精給拐走的。”雖說情人之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現在的確太冷,夜路又難以摸索,他們也不是可以刁難,只是擔心她染上了風寒。
一聽素衣和殷心早一步便下了禁錮令,殊顏那笑得很諂媚的小臉一下子就跨了下來。“姐夫……”雖然知道,可以要到出宮手諭的機會已經微乎其微,可她還是哀哀地乞求著,妄圖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無奈,眼前這個男子雖然是她姐夫,可是,在他眼中,顯然是自己疼愛的女子分量更重,於是,他便毫不猶豫地倒戈相向了。
灩灩紅燭的光影熾烈綺麗,整個大殿如同染了虹彩一般,七色的波濤一浪浪湧入朱祁鈺的眼中。鎏金雲紋銅炭爐內的炭火陡的一竄,爆出聲響。“再折騰!便是明早,朕也不允你出宮了!”他輕輕擱下一句告誡,紅燭在那英挺的面龐上塗澤著深深淺淺的光影,似是思慮沉重的削瘦,唇微微抿出含著深意的笑,眉端細不可微的一凝。
殊顏知道,住其餘有些不耐煩了,看來,不管今日再怎麼哀求,只怕也決計沒有出宮的希望了。事到如今,她只好無奈地低垂著頭,氣悶地撅著嘴,腦子裡卻還在思索,是不是該去找素衣再試試這軟磨硬泡的工夫。
藺寒川約她今晚在蜜味齋見面,說是有新奇玩意兒要給她,她滿心歡喜充滿期待,連一刻也不想再多等,可偏偏風大雪大,掌權的人又不肯鬆口,只能這樣無比鬱悶地消磨著時辰,眼見天完完全全黑了下去,大殿之外,風雪肆虐的聲音越來越大。
住其餘不理她,直觀批閱奏摺,她也就倔強得站在那裡,不肯主動離開。
就這麼僵持了片刻之後,殿外突然傳來興安的唱報:“皇上,尚膳監給您送湯來了。”話音落下,只見那在迴廊下教訓小山的管事太監用剔紅烏木托盤捧著一隻青瓷盅子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