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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朱祁鈺辯駁,直到殷心也蹙眉瞪她了,她才驀然意識到自己說的是些什麼話,忙不迭地閉嘴,咋咋舌,呢噥著:“好,好,我以後不叫他姐夫,我稱他是皇上,這總成了吧?!”
其實,在她看來,七哥也實在是自作孽,早先為他創造機會,讓他帶衣姐姐走,可他卻是不知在顧忌什麼,前怕狼後怕虎,平白錯過了那麼好的機會,如今,事態發展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面,又能怪誰呢?
雖然有明顯的偏袒之意,可她卻一直認為,這一切都不是朱祁鈺的錯,不該由朱祁鈺來承擔這些痛苦!她喜歡藺寒川,幾日不見,難免牽腸掛肚,朱祁鈺卻是心愛之人明明近在咫尺,可彼此的心卻是如隔雲端,這種痛苦,她想都不敢想,可是,朱祁鈺竟然能笑著忍受過來,對衣姐姐繼續著無微不至的體貼與疼愛,實在可敬可嘆,不枉她叫他一聲“姐夫”!
殷心搖搖頭,以眼神訓斥著殊顏是個想要幫忙,卻往往越幫越忙的搗蛋鬼。方才,她的言語雖然句句都是事實,可無疑卻是在素衣的傷口上撒鹽,不僅不能讓素衣儘快接受朱祁鈺,只怕還會讓素衣更加刻意地疏遠逃避,讓兩人的關係更加尷尬。
“素衣,其實,這朱祁鈺倒真是個不錯的男子,寬宏大度,全然不介意過去的種種,肯待你如此體貼入微,你又何必執著?”扶著素衣繼續往前走,殷心適時輕言細語地勸慰著,曉之以情,提醒她該為自己和孩子多做打算,“一個女子,總該要為自己覓個歸宿才好罷?!”
一時間,無數流光碎影一般的畫面在素衣的眼前轉瞬逝過,她不由拽緊了手心,心痛如絞,輕輕顫抖著,卻是力持著鎮定。“殷心姐,他對我如何,我心裡自然是有數的,你不必刻意再為他說好話。”她知道,身邊的親人都已為朱祁鈺的專情所折服,就連她也幾乎快要折服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該要如何去面對,或者說,她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接受了他,能不能給予他同樣的深情。
畢竟,她的心裡有著七哥存在的一隅呵。
她該要如何在心裡想著一個男子,而又迫使自己的身體再去接受另一個男子?
正說著話,她們卻突然聽見文淵閣外傳來了嘈雜聲,三人頓時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望了過去。
不遠處,只見一個瘦削的男子,身著紫色的三品官袍,胸前一塊“孔雀補”,看那模樣,低眉斂目的,似乎正與司禮監秉筆太監興安商談著什麼重要的事,可興安的神色卻不對勁,不僅板著臉孔,還高聲呵斥著什麼“你只管按黃紙詔行辦事即可,其他不必多問”,一副聲色俱厲的模樣,將那紫色袍服的瘦削男子給呵斥得頭也不敢抬,愣在原地好一會兒,遂而才恭恭敬敬地告辭離去。
眼見著那男子離去,興安才狠狠地跺剁腳,喘了一口氣,正打算要匆匆離開,卻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輕喚。
“興安!”
興安一回頭,見是素衣,立馬堆起滿臉笑意,與方才的聲色俱厲大相徑庭。“奴婢見過貴妃娘娘!”此刻,他才驀然想起,方才自己被雜事纏身,還未曾去提醒皇上是時候回獨倚殿用膳了,累得貴妃娘娘冒著這麼毒辣的日頭過來,真是罪該萬死!若是貴妃娘娘在皇上面前吹吹枕頭風,嬌嗔幾句,他的腦袋說不定就沒了!“娘娘是過來請皇上回獨倚殿用午膳的麼?”他笑得有些僵硬,只覺得笑容都有些岌岌可危,就快要掛不住了:“皇上正在文淵閣裡批摺子呢,奴婢馬上就去通傳!”
“不必通傳了,本宮傳了尚膳監的人送午膳過來,與皇上一同用膳。”素衣略略一點頭,神情顯出淡漠,裝作不經意地隨意一問,彷彿只是淡淡地一瞥,目光滑過那個紫袍男子離去的方向,可心中卻是狐疑滿滿:“方才那人是誰?你為何在文淵閣外這麼高聲呵斥他?”
興安自知素衣極受朱祁鈺的寵愛,連文淵閣也可以不經通傳隨意出入,自然也不敢將事實有絲毫的隱瞞:“啟稟娘娘,方才那人乃是皇上派去瓦剌駐地的正使李實,昨日才從禮部都給事中升任為禮部右侍郎,他私下裡看了皇上給瓦剌太師也先的國書,膽大包天地來詢問此事,奴婢這才呵斥他——”
“哦,你先下去吧。”素衣打斷興安的話,垂眉凝眸,依舊是靜靜的模樣。
一日之間便將一個七品官職的禮部都給事中升任為三品的禮部右侍郎,並卻委以瓦剌正使的重任,要說朱祁鈺沒有什麼謀算,她自然是不信的。如今,朱祁鎮明明就已經被救回,朱祁鈺也已經得知朱祁鎮與他並非血親,可礙於皇家威儀,這出戏卻不得不繼續與也先唱下去,不管也先是打的什麼算盤,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