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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腳步因惶恐不安而略有些不穩,可又紛紛忍不住交換個會心的眼神,如釋重負地吁了口氣。
卸下親王服,他在眾人服侍之下換上了褻褲,素紗中衣……
“慢!”
就在赤雲錦妝紗四合如意雲團龍盤領袞服即將穿到身上之時,他突然沒由來地喝了一聲,將正在忙碌的眾人驚得一怔。那手拿袞服的小太監更是被嚇墊無人,雙手篩糠似地抖個不停。
“皇上,奴婢、奴婢……”那小太監怔怔地望著朱祁鈺,不知自己哪裡做錯了,單薄的身子如同寒風中的枯葉般微微蜷縮著,抖抖擻擻連話也說不清。
朱祁鈺毫不理會,只是目光如炬地緊緊盯著離他約莫一丈遠處的一名小個子太監。“你來,為本王更衣!”狹長的瞳眸一凜,他伸手直指那默不作聲的小個子太監,唇邊透著一抹不著邊際的笑紋,透著詭譎之。
那小個子太監有些驚異地抬起頭看著他,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隨後才慢吞吞地走上前來,想要接過袞服,誰知,倒是旁邊的另一個小太監眼疾手快:“他,他受了風寒!怕汙了皇上的貴氣,還是,還是奴婢來吧!”那人一把搶過袞服,便要上前來!
“都滾下去!”
還未等他靠近,朱祁鈺便一聲大喝。謹身殿裡的眾人都明顯地愣住了。有的反應快,立即行了禮便退了出去,有的似乎比較遲鈍,好半天才明白過來,立刻火燒眉毛一般跪安告退。
“站住!”他出聲喝住方才輕咳的小太監和搶過袞服的小太監,深邃的眼中彙集著暗湧的怒意。
那兩個小太監很有默契地悄悄對望一樣,低垂著頭站在原地。
直到其他人都出去了,朱祁鈺才以極緩慢的步子踱到他們面前。
“你不是一直都單槍匹馬,肆意妄為地混跡在大內麼?”他看著那小個子的太監,不由冷哼一聲,玩味的語氣中暗藏危險,令整間大殿的氣氛也冷凝了起來。“怎麼,前晚吃了虧,如今便忌諱起來了?竟然還帶個幫手來?”
那方才輕咳的小個子太監正是素衣,而另一個則是殷心。
素衣默不作聲,不知是無話可說,還是有話然知該怎樣說。她就這樣望著他的臉,看他臉上企圖努力掩飾的複雜表情,任大殿裡明滅的燭火在身上映出忽明忽暗的詭魅陰影。倒是站在一旁的殷心從中聽出了些端倪。
前晚吃了虧……前晚吃了什麼虧?
朱祁鈺話中指的人是素衣麼?難不成,前晚輕薄了素衣的就是眼前這即將登基為帝的郕王?難怪素衣身子還未痊癒就急著要潛進宮來,若不是她執意跟從,恐怕也沒機會得知這一切。只是,他們二人之間究竟有什麼牽扯?為什麼朱祁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而素衣卻是一言不發?
殷心憶起素衣前晚那落寞哀慼的模樣,突然冒出熊熊的無名之火,恨不得立刻出手,狠狠教訓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可她又一時摸不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敢妄自動手,只好無奈地躊躇著保持緘默。
“怎麼,莫非你今日是專程前來觀禮的?!”見素衣不說話,朱祁鈺玻�噶搜垌��源羌蠣鰨�庥興�福�詡滸蛋狄�刈乓貊燦肱��骸耙�匾攏�隳訓讕駝餉環判模�且�籽劭幢就跆��鸝硬鷗市模俊�
素衣抬起頭,語氣是一慣的幽然:“我知你也必然是為了天下,才肯如此。”
“天下?!”朱祁鈺咀嚼著這兩個異常沉重地字,不屑地嗤之以鼻。“如今這天下畢竟還是朱家的天下,與你沒關係!”他緊緊盯著這個傳聞中神機妙算的“澄心客”,唇邊漾滿毫不掩飾的冷笑:“既然你如此痛惜天下,不如,這皇位換你來坐好了!”
此話一出,連殷心也忍不住吃了一驚。早有傳聞說朱祁鈺不肯做皇帝,殷心當時很有些不屑,一直以為不過是矯情的推脫罷了。處理朝廷政事就如青樓裡的妓娘接客,總要迎還拒才顯得金貴。畢竟,誰可以抵擋這君臨天下,手握江山的惑?古往今來,無數草莽梟雄為了權傾天下而丟了命,主宰天下的惑可見一斑。若真有人傻得連皇帝也不想做,那倒真是奇了!可如今,朱祁鈺就站在她的面前,他的眼神、情態,甚至是言辭,都一一驗證了傳聞的真實。對於天子之位,他絕不是矯情推脫,迎還拒,而是真真正正地棄若彼履。
素衣迎著他的充滿諷刺的目光,那雙向來溫婉的臉上沒有什麼情緒,晶亮的眼清冷得如同秋日的一泓泉:“你不是曾問我,為什麼是你麼?”
“為什麼是本王?”朱祁鈺語氣平穩,他保持著悠然自得的姿態,心底卻完全沒有半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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