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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碧波千頃的湖面上,清風不時微拂而過,波濤在層層密密的蓮葉下緩緩湧動,偶爾露出一絲粼光瀲灩,新栽的“斜陽浮翠”已有零星的幾朵悄然綻放,素白的花瓣微微綻吐著斜陽的微紅,蕊芯的嫩黃無不透著清淨雅潔,隨著清風微波搖曳生姿。
接近晌午時分,政務纏身的朱祁鈺才下了早朝,見素衣在臨波水榭之上彈琴,一時來了興致,命人在水榭間的亭臺上設上桌椅,待得尚膳監傳了午膳過來,便攜了素衣的手坐下,在湖光水色,花香蟬鳴之間盡享這一刻的愜意與靜謐。
“文淵閣內悶熱拘束,倒不如在這裡來得涼爽自在,不如,朕下午就在這裡批摺子罷。即便不曾試過前人‘紅袖添香夜讀書’的情趣,也算是有了個附庸風雅的契機了。”他漫不經心地調笑著,親自動手為她舀了一碗清淡的白果芙蓉雞湯,挑眉噙著笑看她,眸間輾轉的全是溫柔:“這裡景緻這麼好,不知能不能讓你的胃口也變得好些?!”
“還好。”素衣垂下眼,輕輕地答了兩個字,逃避似的,並不看他那滿臉溫柔的笑意,直到見著內侍們不僅抬來了圍屏檀木的軟榻和條案,還拿筆墨紙硯,甚至於繡著游龍戲鳳的蜀錦涼被過來,這才知道他方才說下午要在這裡批摺子的話不是玩笑,而且,這些東西顯然還有著別的用途。
“用過膳,朕批摺子,你就閉目養神,小睡一番。”朱祁鈺唇邊含著笑,見她微微一愣,便已猜到她心底的疑惑。在她還未出聲詢問之前,他便已體貼早一步開口為她釋疑,末了,似乎是怕她拒絕,又極輕柔地補上了一句話,“就當陪朕好了。”
他既然已經開口,她也就應允了,明知越來越拗不過他的堅持,倒不如順水推舟的好,再說,獨倚殿大晌午時的確有些悶熱,她雖然天生體質偏涼,不怕熱,可卻接連好幾日午睡醒來之後,見他聚精會神地批摺子,額前鼻尖滿是薄汗,問他為何不喚個宮娥進來打扇,他卻只是輕笑,好半晌才說坦承,說是怕擾了她的睡意。
午膳之後,朱祁鈺開始批摺子,素衣便倚在榻上休息。他一隻手執筆批閱,另一卻不失時機地攥住她的手,帶點刻意,輕輕捏玩著她的手指。午後的日光正豔,曬得葉子也似乎打了卷,可水榭之上卻微風習習,甚是涼爽,帶著安詳的靜謐。
不知不覺地,眼皮越來越沉,素衣只道自己是倦了,闔上眼,小睡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朱祁鈺似乎放開了她的手,似乎是擔憂她懷孕的身子受涼,揭過一旁的蜀錦涼被覆在她身上,連手也給塞進了被子。她蹙蹙眉,含含糊糊地呢噥著,翻了個身,被睡意捕獲,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素衣隱隱聽見有些雜亂的腳步聲,並不分明,又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人正在用手輕輕撫過她的眉眼,額角,在唇上一再地輕輕摩挲著。她自然以為那是朱祁鈺,只是抿抿唇,並沒有睜開眼,抵不過睡意的侵襲,只是任由他胡鬧。可漸漸地,那撫摸她的手滑到了她的凸起的腹部,既溫柔地在上頭撫摸停駐,那隻手所傳來的心跳震動在她的小腹上,與她的心跳、與她腹中孩子的心跳似乎是合在了一起,震得她一陣一陣的心驚肉跳。莫名地,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一個激靈,隨即睜開眼。
眼前,赫然是那張夜夜夢迴之時都會出現,可卻怎麼也呼喊不應的猙獰鬼面具,而今如此清晰的驚現在榻邊,真真的恍如隔世!
“七哥?!”
素衣低低地驚叫一聲,眸底有驚疑,有喜悅,還有淺淺的不可置信,因為太過震驚,她顫抖著唇,眼底湧上一陣熱流,映著他那張帶著面具的容顏,所有想說的話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只是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為著那胸口滿溢的疼痛。可當她看清眼前的形勢,那僅存的喜悅之情也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點滴不剩,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凝固成冰,就連軀體也隨之僵硬了。
此刻,朱祁鈺正端坐在榻前,俊臉之上沒有一絲表情,雙眼漠然地望著風湛雨。而風湛雨手中那玉柄的“留影劍”不偏不倚,正架在朱祁鈺的脖子上,緊緊貼著喉間,只需要稍稍用一點力,便能立刻吻出血絲來。
兩相對恃之下,即便風湛雨手中有劍,朱祁鈺慘被挾持,卻也全無所謂的優勢劣勢對比,兩個男人勢均力敵,所有的交戰都在神色眸光間擦出暗戰的火花,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亭臺周圍,沈莫言與晁天闕已經召集了大批的侍衛,神色凝重,嚴陣以待,就連殷心,殊顏也在不遠處,滿臉驚愕與擔憂的表情。所有人的視線都集合在這一處,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就連風聲與蟬鳴也似乎是識趣地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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