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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唐翥兒一往情深,他如今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比唐翥兒更加堅韌而執著。
隱隱地,他開始明白朱祁鈺選擇專寵這個女子,讓整個後宮形同虛設的緣由了。或許,有資格長伴帝王身側的,就應該是這樣的一個女子吧?!
“今日服食的蠱叫做‘刀竹寒’,是黑水苗寨的苗人最喜歡養的一種蠱。”見素衣對他的諷刺無動於衷,他那白皙如玉的臉頰隱隱湧起血色,倒似抹了一層胭脂,轉移話題似的將一隻細竹簍放在素衣面前。那竹簍裡有一條通身碧綠的小蛇,懶洋洋地盤成一圈,像是很多隻碧玉的鐲子,大大小小圈放在一起。
“苗人在冰窖裡放上竹簍,放進數十種毒蛇讓它們互相撕咬,最後村活下來的那條便是‘刀竹寒’。”他開啟竹簍,將那條不足一尺長的小蛇給傾倒出來,熟料地用匕首破開其腹,取出了蛇膽,將蛇血盛在一個白瓷的小杯子裡。“就著蛇血吞了它,過一個時辰,你的身子就會開始時不時地發冷,冷得連血和骨髓都像是要結冰了,即便是裹著髦裘烤火,也無濟於事。不過沒關係,你只要能熬過兩個時辰,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畢竟春日未到,那蛇血冷得極快,不過須臾,待得素衣端起被子,湊到鼻端,那蛇血已經變得粘稠,甚至能夠聞到那令人幾欲作嘔的腥味。素衣只覺得胃裡像是有什麼在鬧騰,翻江倒海一般。她不動聲色,咬牙從韓趙燕齊手裡接過那顆碧綠的橢圓形蛇膽,就著蛇血下肚!
或許,有的東西,即便再怎麼不捨,也沒辦法再保留了。
素衣擱下手裡的杯子,唇上餘下一絲豔豔的殷紅,襯著那白皙的肌膚和素白的衣裙,似長白山冬日雪地裡盛放的花,唯有花心那一點點的豔紅,卻像是炭爐中蹦出的一點星火,直直落在人的心尖,灼出一個火燒火燎的痕跡。
極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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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飛雪,洋洋灑灑,牆邊亭亭玉立著一株“骨裡紅”,與其他的白梅不同,它的花朵皆是深紅色的重瓣,朵朵簇簇的花襯著積雪,燦若朝霞。不止是蓓蕾與花瓣塗朱點脂,就連那古樸虯勁的枝幹,也筋脈殷紅,如出表裡。
素衣出了崇質宮,並不急著上輦車,見唐子搴負手站在那梅樹旁,便緩步上前。
“你能給我找一劑藥麼?”靜靜站在他的身後,她終於將這要求提出了口。其實,若是較起真來,她與唐子搴並不算熟,也沒什麼交情,可他與朱祁鈺倒似乎交情頗深,若真有有所求,倒是更應該去找殷心,可是,她不想再節外生枝,這事情的內幕,越少人知道越好。
既然唐子搴什麼都知道,那麼,她也就不妨開口,希望他能給予一點幫助了。
唐子搴聞言,不由震了一震,臉色微微泛白,眉間驟然打了一個結,像是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藥,卻還是不可置信地詢問,想要真正確定。
“你要找什麼藥?”
素衣緘默地望著他,眼眸沉斂,好半晌才苦苦地輕笑,如同風中回溯的雪片,黝黑的瞳眸平靜而灼亮。“我想,我腹中的這個孩子,恐怕是留不住了。”手無意識地輕輕按著那尚屬平坦的腹部,朦朧的眼望著一片白茫茫的天地,茫然了許久,這才折起唇角,扯出一抹並不算牽強的笑:“我曾經服食過沉香冰蟬子,恐怕得要藥性強些的才成。”
是呵,既然這個孩子註定保不住,那麼,長痛不如短痛吧,若是再過些時日,被他看出了端倪,便就麻煩了。
只能說,她們與這個孩子無緣吧。
“那種藥性強烈的虎狼之藥,一旦服食了,以後,恐怕就很難再受孕了!”唐子搴喉頭一緊,心坎驀地一震,不由壓低了聲音,雙眼死死盯著她的臉,敏感地嗅到了她身上所殘留的甚重的腥味。那,是人蠱的味道,呼吸吐納間,血腥的味道似乎已經無孔不入地鑽進了他的軀體。“他知道你有身孕了麼?”
“他不知道。”素衣垂著頭,淡然啟唇,雪色日影裡,那本就未施脂粉的臉便恁地顯出幾許黯然來:“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他失望之餘,又遷怒那些無辜的御醫。”
唐子搴定定地看著她,臉上快速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視線銳利得如同要透過眼眸看穿她的心。
須臾之後,他終於點點頭,接著,又搖頭。
點頭,是無奈地答應她的要求,搖頭,是旁觀者說不清是憐是嘆的感慨。
“尹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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