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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是不明白,這勸告是否就是所謂的改命?既然能改一次,那麼,為什麼就不能改第二次?
相形不如論心,論心不如擇術。形不勝心,心不勝術。
她靜靜坐在樹下的溪流旁,看那潺潺的流水倒影出她的容顏,耳邊卻突然響起姑姑剛才對她說的話,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驚,一個極端的念頭自腦子裡逐漸成型。
荀子曾言:“君子謂吉,小人謂兇。故長短大小,善惡形相,非吉凶也。”
相由心生。相起相滅,皮相亦可改變心念。
那反之,是不是心念也可篡改皮相?
是不是隻要傾覆這天生的容貌,便可將宿命的前緣篡改?
是不是隻需要改變了自己的容顏,便可改變命定的尊貴非凡,便可習得術數,造福蒼生?
術正而心順之,則形相雖惡而心、術善,無害為君子也;形相雖善而心、術惡,無害為小人也。正所謂有心無相,相逐心生;有相無心,相隨心滅。人之吉凶福,一切皆由心造。如今,她若是篡容改命再研習星相卦辭,是否就能避過命中的惡兆,進而救天下於危難?她並不懼怕惡兆,也不稀罕這異於常人的命相,她只是希望能夠憑藉雙手救天下,救蒼生,為了心中的善念與慈悲,也為了那個不羈自由的靈魂,希望他可以縱情山水,雙眸不必再為民生疾苦而粘滿落寞塵埃。
她緩緩拔下頭上的鳳釵,端詳許久,突然狠狠紮上自己的右臉,忍痛慢慢地一劃!
嫣紅的液體順著長釵的鳳頭,一滴一滴溶入清澈的溪水中,如同怒放的薔薇,轉瞬便凋萎得無影無蹤。一朵,兩朵,三朵……她的手沒有停,那些薔薇亦持續盛放於清澈的溪水中,浮起一縷一縷紅絲,淡淡點染著潺潺清流。
終於,當雙手,白衣都沾上那觸目驚心的殷紅液體,看著水中那殘破的面容,她笑了。
七哥,你曾說,一個人的容貌即便更改,但心卻是不會變的。如今,我面相已變,容貌已殘,心卻依舊如許;待你我再見之時,你真的還能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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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紅閣”內,鳳羽緋依舊在抄撰著佛經。
她面容冷漠,幾近機械地握著筆抄寫著《地藏菩薩本原》上的字句。抄了這麼多年,她幾乎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可似乎並沒有受到多少感化與教誨,仍舊是那般桀驁不馴,我行我素。
天暗淡,寒意陡升,瑟瑟風起,一股腦自大門處灌入閣內,先前的暖悶之氣頓時沒了影蹤。她雖然沒有抬頭,卻已經知道是誰來了。那原本寒若冰霜的面孔沒有絲毫動容,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在唇邊兀自擠出一絲嘲諷的笑:“寒霜漸,你最好不要進來,我這‘飛紅閣’供奉不起你這大公無私的尊神!”
寒霜漸站在門口,看那模樣也似乎並沒有打算走進去,他長久地凝望她的一舉一動,過了好久才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嘆息中帶著深深淺淺的痛楚:“緋兒,是你煽動素衣毀容改命的,對吧?”
“你說是便是吧。”鳳羽緋緩緩放下手中的筆,頰邊的嘲諷因他的質問而化作冷笑:“那本就不是素衣的容顏,自然與她的命相不符,有所偏差不過是遲早的事。寒霜漸,你我皆是旁人,何必要以天命做藉口,強自干涉他人的命相?”
“緋兒,你怎麼可以如此肆意妄為?你明知道……”他的眸中滿是沉痛,她的冷笑如一根針,狠狠地紮在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那個地方,曾經開著馥郁的朵,曾經擁有她明媚如斯的笑顏,可如今,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她已經不再是他的緋兒了,她為了那個永世不能動情的男人心碎神傷,甚至不惜斷掉了與他的一切關聯,把所有的眷戀變成了憎恨。他歷盡千辛萬苦,輾轉跋涉只是為了不讓一向桀驁的她最終走上形神俱毀的路,縱使她恨他。
可她——
瞬間,心底的疼通及到全身,清晰一如記憶中的拒絕。他凜起面容,伸出手衝她攤開,話語是從未有過的嚴厲:“拇!”
“什麼拇?”鳳羽緋懶懶地應了一聲,對於他的嚴厲根本就懶得在意,連正眼也沒有送上一個。
“給我文殊紫槿,我要為素衣修補容顏!”寒霜漸深吸一口氣,的聲音你帶著不容辯駁的堅持。是的,他不能讓一切功虧一簣!只要有任何辦法,哪怕不一定有效,他都必然會去嘗剩他不能任由一切失控,更不能任由那最終的劫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