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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克羅比河這條小小的支流發現了金礦。”他伸出一隻手,扶著她的胳膊肘,讓她迴轉身來。“走吧,去見見你的鋼琴教師。對不起,”順著原路往回走的時候,他說,“我沒有想到把那些我本應該知道你喜歡看的書帶來。我正忙著糾正一個生產上的錯誤。”
“我必須學習彈鋼琴?”她問道。
“如果你願意讓我高興,就得學。你願意讓我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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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命運的改變(23)
我願意嗎?她心裡想。除了在床上,我幾乎看不見他,他甚至連飯都不在家裡吃。
“當然願意。”她說。
西奧多拉·詹金斯小姐有一點和玉相同。她們都是跟父親從一座金礦跑到另外一座金礦。湯姆·詹金斯因為過度飲酒死於肝功能衰竭。那時候,他在索法拉——土倫河畔一座金礦,撒手西天之後,留下相貌平平、膽小怕事的女兒,上無片瓦,下無寸草。起初,她在供膳食和住宿的公寓幹活兒,侍候客人吃飯,洗盤子,整理床鋪。工資不超過每天六便士,可以有個住處,有碗飯吃。因為她篤信宗教,教堂便成了她最大的安慰。牧師發現她風琴彈得很好之後,那兒更成了她的好去處。索法拉金礦倒閉之後,她流落到巴瑟斯特。康斯坦斯·丟伊看到她在《巴瑟斯特日報》登的廣告之後,就把她請到他們在丹利的家裡,教幾個女兒彈鋼琴。
丟伊家最小的女兒到悉尼寄宿學校上學之後,詹金斯小姐只得再回巴瑟斯特,辛辛苦苦教鋼琴,還得給人家縫補衣衫。亞歷山大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便找到她,問她願不願意每天給他妻子上一次鋼琴課,條件是在金羅斯給她一幢小房子,還給她一份可觀的薪水。詹金斯小姐滿口應承,自是千恩萬謝。
她還不到三十歲,可是看起來足有四十。再加上衣服灰不溜秋,沒有色彩,風吹日曬,面板粗糙,臉上現出一條條細細的皺紋,越發顯老。她的音樂才能歸功於母親。她教她學習音樂,不論到哪座金礦,都要設法找架鋼琴讓西奧多拉練習。
“我們到索法拉第二天,媽媽就死了,”詹金斯小姐說,“一年以後,爸爸也死了。”
詹金斯小姐四處流浪的生活讓伊麗莎白浮想聯翩。亞歷山大娶她之前,她從來沒有到過離家五英里以外的地方。對於女人,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該有多麼艱難!詹金斯小姐對亞歷山大給她的這個機會自然萬分感激,而那欣喜之中又有多少辛酸!
這天夜裡,她完全出於自願,鑽到丈夫懷裡,把頭貼在他的肩膀上。
“謝謝你。”她輕聲說,吻了吻他的脖子。
“謝我什麼?”他問道。
“你對詹金斯小姐那麼好。我向你保證,一定把鋼琴學好。我至少能做到這一點。”
“還有一件事情你也能為我做到。”
“什麼事情?”
“把睡袍脫了,肉挨著肉。”
話說到這兒,伊麗莎白只好由他擺佈。“那事兒”做的次數已經很多了,她不會尷尬,也沒有什麼不舒服,可是對於她,“肉挨著肉”並不覺得更快樂。然而,對於他,那個夜晚顯然是勝利的標誌。
但是,學習鋼琴並非易事。不能說伊麗莎白一點兒天分也沒有,但她畢竟不是在音樂氛圍中長大的。對她而言,完全是從零開始。她連音樂最基本的知識都不具備。這樣日復一日地敲擊琴鍵,練習音階,什麼時候才能彈出個 曲子?
“是啊。但是,首先,你的手指要變得非常敏捷、靈巧,左手要習慣於和右手同時做不同的動作。耳朵要分辨出每一個音符之間的區別。”西奧多拉說。“現在,再來一遍,親愛的伊麗莎白。你正在進步,真的。”
短短一個星期,她們倆就不再被那些虛禮所拘束,相互開始直呼其名。學鋼琴成了“例行公事”,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了伊麗莎白的孤獨。除了星期日,每天上午十點,西奧多拉都坐車來山上亞歷山大的府邸。午飯前,教伊麗莎白樂理。午飯就在伊麗莎白最喜歡的“溫室”裡吃,然後開始沒完沒了地練音階。下午三點,西奧拉多又坐車回金羅斯。有時候,她們一起在花園裡散步。有一次,沿著那條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走到能看見她那幢小房子的地方。西奧多拉指著房子讓伊麗莎白看。這座房子是她的驕傲,讓她欣喜萬分。
但是,她從來沒有邀請伊麗莎白去她那兒做客。箇中原因,伊麗莎白心知肚明。在這個問題上,亞歷山大態度非常堅定。不管什麼原因,他的妻子都不能造訪金羅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