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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很驚訝,他居然一直沒來我們這兒看個究竟。”孫揚了揚細細的、很好看的眉毛說。“政府肯定已經通知他,你買了他租賃的這塊土地。”
亞歷山大把食指放在鼻子旁邊。孫當然知道這個眾所周知的手勢的意思。“是的,你這樣想自有道理,難道不是嗎?”他說,然後去備他那匹母馬。
丹利家園俯瞰流向特拉凱灣西面的阿波克羅姆比河。特拉凱灣是採金者聚居區。一八六八年,那個地方不可思議地從沖積礦變成一條礦脈。讓查爾斯·丟伊非常苦惱的是,這種改變使特拉凱灣成了官方的金礦。因為,發現這條含金的石英礦脈時,丟伊已經在特拉凱灣好幾個礦井投了許多錢。迄今為止,他共獲得一萬五千英鎊的利潤。
二 “亞歷山大大帝”的足跡(29)
亞歷山大對丟伊先生也是一位金礦投資者一無所知。他騎著馬徑直向丟伊的府邸走去。可謂完美無缺的白色柵欄環繞著一幢幢收拾得十分整潔的建築物。馬廄和棚屋前面矗立著一座用浮雕裝飾的石灰石二層樓房。這幢樓法式門窗,石板屋頂,迴廊用透明的建築材料封閉著,高高的塔樓直刺青天。亞歷山大下馬的時候,心裡想,丟伊先生是個有錢人。
英國管家不情願地承認,丟伊先生在家。這當兒,他一直用探詢的目光打量這位不速之客——衣著古怪,馬也未曾修飾。但是金羅斯先生氣度不凡,渾身上下有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管家只得同意向主人通報他的到來。
查爾斯·丟伊看起來什麼都像,就是不像這塊土地的主人。他個子不高,很壯實,白頭髮,濃密的絡腮鬍子飄飄灑灑,但是下巴沒留鬍子。他穿一套漂亮的禮服,嶄新的白襯衫領子漿得很硬,繫著絲綢領結。
“哦,我還沒來得及換這套城裡穿的行頭,就被你撞上了。我剛從巴瑟斯特回來,去參加了一個會議,還有宴會。陽光明媚。”丟伊一邊說,一邊把亞歷山大領進書房。“喝一杯怎麼樣?”
“我可沒有喝酒的習慣,丟伊先生。”
“宗教信仰的緣故?戒酒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亞歷山大噘了噘嘴唇。查爾斯·丟伊心裡想,如果不是在屋裡,這位亞歷山大·金羅斯肯定會朝地上吐口唾沫。“我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宗教信仰,也沒有什麼別的顧忌。”
這種不合社交禮儀的回答並沒有讓查爾斯感到懊惱。他生性樂觀,很能容忍別人的弱點,而不願意總去評判人家。“那麼,喝杯茶吧,金羅斯先生。我呢,就喝杯用你們家鄉散發著泥煤味的河水釀造的神酒。”他樂呵呵地說。
牧場主手裡端著一杯蘇格蘭威士忌,在椅子上坐下,興趣十足地看著這位不速之客。這傢伙長得引人注目,兩條劍眉,鬍子修飾得很整齊,就像凡·戴克①畫中的人物。他目光犀利,什麼都逃不脫他的眼睛。也許他非常聰明,而且受過良好的教育。在巴瑟斯特,他聽人說起過這位金羅斯先生。人們談論他,是因為,誰也不知道他來這兒有何貴幹,但是大家又都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他一副美國邊疆開發者打扮,所以人們普遍猜測,他是為黃金而來。可是,他雖然去過希爾山幾次,傳言卻說,他不過是找茹貝·康斯特萬尋歡作樂罷了。
“我很驚訝,你沒有去我那兒做客,丟伊先生。”亞歷山大一邊津津有味地品阿薩姆②茶,一邊說。
“做客?到哪兒做客?為什麼要做客?”
“大約一年前,我向政府購買了三百二十英畝你租用的土地。”
“真是活見鬼!”查爾斯叫喊著,直挺挺地坐了起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第一次聽說?”
“國土資源部肯定給你發過信,通知過你!”
“是啊,他們肯定應該通知我,可是我絕對沒有收到過,先生!”
“哦,這些官僚!”亞歷山大嘖著舌頭說。“我敢起誓,新南威爾士的工作效率比加爾各答還低下。”
“這事兒我得找約翰·羅伯遜說說。就是他搞了那個狗屁《公有土地轉讓法》。而他自己也是牧場主!這就是你想進入國會的麻煩,即使像我們這個備受挫折的牧場也困難重重。國會成員除了想辦法增加稅收之外,對別的事情都視而不見。牧場主為自己租賃的土地每年付十英鎊地稅還不行。”
“是的。我已經在悉尼見過約翰·羅伯遜了。”亞歷山大說,放下手裡的茶杯。“不過,我今天登門拜訪,不只是出於禮節,丟伊先生。我是來告訴您,我在金羅斯河發現了黃金沖積礦。正好在我的地盤兒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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