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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構造之母。
經過了40億年——宇宙三分之一壽命——的死亡,人類終於出現。如果再經過40億年,或可能100億年,誰知道死亡會不會創造出一種敏銳高效的頭腦來改變宇宙的命運,成為神呢?
西京解放軍總醫院特級解剖房的氣味並不是死亡的味道;它是生命改變形式的味道。它有力地證明了生命是不可毀滅的。
解剖房是環形的,中央是矩形,它的牆面由灰綠色磚頭建成,門是不鏽鋼的。主屋連著不同的小房間。這些小房間中有一些是儲存嚴重腐爛屍體的,這樣可以避免屍體的臭味瀰漫到整個房間。
“走,去更衣室。”羅剎指著一個門說:“換下衣服。”
這兒比大多數五星酒店的衛生間都乾淨。
羅剎找到一個擺放著乾淨外科消毒裝的架子。她脫掉平時穿的鞋子,衣服和裙子,換上了消毒裝,然後又穿上她的鋼靴,繫上鞋帶。
她的裸體背影很動人,誘惑的翹臀,健康的油潤肌膚。
室裡堆滿了擺放生物研究安全性裝置的架子。
我們在消毒裝外套上一次性外科長袍,在長袍外又繫上沉重的塑膠防水圍裙,給鞋子罩上外科鞋套,頭上戴上外科手術帽。
“呼!”我把帶紐扣的一次性口罩拉上罩住鼻子和嘴巴,是由細菌過濾物質製成的柔軟杯罩,像是外科醫生的口罩,口罩中心有一個藍色按鈕。
“嗨,軍刀,你戴口罩還滿帥氣。” 羅剎的笑聲從口罩裡傳了出來,嗡嗡的。
“我更喜歡你的裸體。”我調侃著戴上塑膠防護眼鏡,避免血或者任何流體濺到眼睛裡。
";等看完卓瑪的屍體,你再說也不遲。”她無奈地說,在橡膠外科手套外又套上只由不鏽鋼製成的手套。
在西京解放軍總醫院,首席解剖官都在一隻手上戴上金屬手套;這不僅僅是醫學權威的象徵,更重要的是,它也是一種安全措施。屍檢中的大多數意外刀傷都出現在病理學者不太靈活的那隻手上。大多數人不太靈活的都是左手。病理學者都用比較靈活的手握著刀,所以刀傷通常出現在另外一隻不太靈活的手上,因而才會在不靈活的手上戴一隻鋼製手套。
在外科手套外面,我被要求戴上一層沉重的黃色橡膠手套。
“卓瑪在四號手術檯。”羅剎說。
繞過環形房間,來到一扇不鏽鋼門前,這就是四號臺地下室,裡面的託板上放著一個白色屍體袋。
一股腐爛味道。
“軍刀,這個味對你沒什麼影響?”羅剎問道。
“比硝煙要濃。”
“硝煙是舊的,她卻是新鮮的。”羅剎說邊抽出託板。
卓瑪屍體在白色袋子裡顯現出形狀。
羅剎忽而感慨:“中國解放軍病理生化戰領域一個很孤獨寂寞的職業,很多軍人默默無聞把自己奉獻給那些致命的病毒,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中國人能活在快樂的陽光裡。這些生化戰專家孤獨地生活,也會孤獨地死去。”
她隔著袋子抓住屍體的肩膀,一個護士抓住腳。
她們舉起屍體,把它轉移到了平板上。
羅剎把它拖到個地磅上,讀出重量。
“62公斤。”
護士記在筆記板上。
四號屍體解剖臺有十米長,一部分在地下。
八張不鏽鋼解剖床排成了一排。
這是個灰暗的地方,一個不絕對炎熱也不絕對安全的地方。它是介於兩者之間的地方。牆上的紫外線輻射燈照射著整個房間,用途是殺死空氣中的病菌、病毒和細菌。
地板上的空氣過濾機在哼鳴,清除著空氣中可能會進入解剖者肺內的受感染微粒。
羅剎在一張解剖床前停下來,固定了制動器。
然後,她解開了白色袋子。
我看見了卓瑪。
卓瑪曾經美麗的眼睛緊閉著,眼瞼浮腫。她的鼻子曾流過血,血流到了下巴,並淤積在喉嚨口。可能在大雪鎮曾有護士試圖給卓瑪清洗一下臉部,可是她清洗得並不徹底。
女人們天生就是愛美的,她們有不計其數的方法來修飾自己的身體和維持自己容貌的正常。而當一個女人死去的時候,她也就停止了修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