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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麼嚴重吧,在多倫多不也一樣,擰開電視,每天都可以看到兇殺、暴力和搶劫。只要一關電門,一切都消失了,窗外是一片寧靜,人們該幹嘛就幹嘛。”我說。社會治安是世界問題,有什麼必要非要強調中國呢。
人就是這樣,遠距離的時候,多一般的姑娘只要年輕都是美人。一走得近了,多俊的姑娘臉上也看得見雀斑和麻點。剛剛去過的英雄劇場,二十年前那副德性,現在不也變得跟十###的大姑娘似的嗎?
“高歌同志,隨遇而安吧。你在加拿大已經沒有生活基礎了,您從北京搬到多倫多,又從多倫多搬回北京。這種國際大搬家再來一次您就該散架了!”這是我給她的忠告。
多倫多的飛人(1)
張太太聽得入了神,輪到她打牌都忘了,她彷彿已經看到了張先生坐在夜總會里,摟著小姐的小腰兒,張先生的手正從小姐的胸前滑過……
這本是個該想家的日子,然而,看不見那紅紅的春聯,聽不見“噼啪”的爆竹聲,春節在多倫多過到第六個年頭就和每一個普通的日子沒有區別了。要不是張太太打電話來,我們這些上班族幾乎想不起來哪天是年三十。
張太太邀了一幫人去她家吃年夜飯,順便擺了麻將桌打打牌。
張先生回國後沒多久,原汁原味兒的秀水街就拆了。現代化的秀水街的建成意味著新一輪的“土改革命”。前後這麼一折騰,張先生以前靠吃租子的地主生活就泡了湯。張先生乾脆停了手,把本錢都扔進了生意中。誰想到隨著奧運會申辦成功,中國市場日漸繁榮,怪圈也出現了。人是越來越忙,利潤卻是越來越薄。張先生進入他的生意時很輕鬆,找了個專案,投了點本兒就進入了市場。進去了就像買股票被套住了一樣,想出來就不那麼容易了。攤子已經鋪開了,你欠人家的錢,人家也欠你的錢。張先生去年忙活了一年,不但沒賺,還虧損了不少,眼看著傷了元氣,心裡那個急呀,又不敢跟張太太說。
所謂的年夜飯,無非就是以張太太為主,各家為輔湊起來的一桌菜。張太太的紅燒肉,李先生的涼拌粉絲……誰家的手藝如何這幾年大家心裡都有了底,吃得也有點不耐煩了。吃完了飯,張太太家有中文電視,自家沒有的就迫不及待地去看轉播的央視“春節聯歡晚會”。這晚會在北京的時候只不過是年夜飯的背景音樂,在多倫多可就成了寶貝,不但要仔細地看,還要轉錄下來傳給沒有中文電視的朋友看。小孩子在屋子裡跑來跑去,張太太拉了兩個人打麻將,三缺一,硬是拖了我去。
“你老公怎麼今年沒有回來?”對面一個和張太太年齡相仿的婦人問,那婦人也是一身的珠光寶氣,脖子上的金項鍊粗壯而結實,身上噴了雙倍的“第五大道”香水,不知道是想增加魅力還是在掩飾狐臭。
張太太介紹說那是東北來的劉太太,和她一樣,在這裡做留守太太,照顧兒子上學。張太太和劉太太是在美容院認識的,沒事兩個人就招呼人來打牌。
“忙唄,去年生意不好,想趁春節好好進貢一下客戶,等進貢完了,又訂不上飛機票了。”張太太熟練地洗著牌。
“依你們家的老底,就算什麼都不幹也夠你們過了,幹嗎不關了過來過安穩的日子。”劉太太說。
“做生意就是這樣,當你掙了一百萬,你就想掙兩百萬,然後就是一千萬,哪裡有個夠。其實呢,錢對於我們家老張早就是一個數字而已了。可是當他累了,厭煩了,不願幹了,想收手?晚了!說是有一個大數字的資產在眼前晃悠,都是欠著的。唉!窮有窮的煩,富也有富的煩。”張太太一邊搖頭一邊扔牌。
“是啊,我們家老劉也是這樣。生意上只能咬著牙硬挺下去。”劉太太深有感觸地說。
“我真是愛死麻將了,要沒它在這裡陪著我,我真他媽不在這裡待了。”張太太做莊,扔出了個“發”,轉頭對我說:“我們比不了你,你有工作。你說我們真是沒錢吧,也就出去打工了,餐館洗碗一混就是一天。我們偏偏又有幾個錢,抹不開面子去打工,總不能開著寶馬車去餐館洗碗吧?在家裡待著真寂寞,每天除了接送孩子就是給孩子做飯。美容院和髮廊都去膩了。想去做個義工吧,英文又不行。”
“還說呢,去年我們去CNE(國家博覽會)做義工。人家派給我們最簡單的活兒——在門口發地圖。一個人問路,我們結結巴巴地告訴他‘Turn right,Turn right,Turn right’(右轉)。一會兒那個人連續三個右轉後又轉回來了。”劉太太一邊說一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