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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睡了嗎”再敲門,這是第一次。儘管這樣,他沒有大聲問“有什麼事嗎”“什麼”,而是站在那裡既不生氣也不吃驚地說“怎麼了”,倒是像和明的作派。
“我想和你說點悄悄話,能進去嗎?”
和明眨了眨那雙小眼睛,點點頭把門開啟了。哥哥的房間比想象的要整齊得多,垃圾箱裡沒有堆滿垃圾,換洗的衣服也沒有扔得到處都是。床罩雖然是皺巴巴的,可那是因為和明剛才一直在床上睡覺的緣故。
“哇,哥哥很喜歡乾淨啊。”
由美子走到房間中央,一下子坐到了床上。因為太用勁了,床彈了起來,由美子摔了下去,她自己都覺得奇怪,不由得笑了。
“你怎麼回事?”和明笑了。
“由美子,你喝啤酒了嗎?”
“什麼?”
“你像是喝醉了酒,像個孩子似的。”
“我就是個孩子嘛。”
和明盤著腿坐在了榻榻米上,他看了看周圍。床邊有一個畫有可口可樂圖案的金屬小盆,裡面裝著菸灰缸、煙盒和打火機。和明把盆拉到了跟前,點著了一根菸。是克斯特·邁爾牌,他以前抽的是雲雀牌香菸——由美子呆呆地想。
“你應該買個更好的盆。”
由美子看著那個畫有可口可樂圖案的盆說。
“這個正好用。”
“哥,你一天能抽多少支菸?”
“十支左右吧。”
模仿犯 第一部(下)13(3)
“是嘛?騙人,你要抽一包吧。”
“不會吧?”
“是的,最近你抽菸比以前多了。”
說到這裡,由美子一下子想起來了。這麼說,哥哥的煙抽得越來越兇,是從關心連環殺人案的時候開始的。
她雖然沒有馬上說出來,但和明抽著煙看著由美子,好像知道她想說什麼。旁邊的一臺小電視正在播放著新聞節目,一張發現古川鞠子屍體的中野區坂崎搬家公司附近的地圖鋪滿了整個畫面。
和明稍微把頭側了側看著電視,由美子則看著他的臉。
就這樣面對面地坐著,她很難問得出口,說你白天看新聞的時候為什麼那麼恐懼?我很關心這個,沒辦法。問完以後怎麼辦?因為和明的性格很溫柔,他非常同情古川鞠子——最後可能就是這些,那又該怎麼往下問呢?太反常了,你為什麼會如此關心這件事?
也許和明還沒有睡醒,他一邊看著電視,一邊揉著眼睛打呵欠。不管怎麼看,他的樣子看上去都很悠閒,這和白天受到刺激後的那種表情簡直是判若兩人。
由美子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像個傻兮兮的單人相撲?是不是隻是因為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即使沒有這一連串的事情,最近一個月來,由美子的心情也不太平靜。因為對方的原因取消見面後,管野阿姨又跑到家裡來,表示道歉,雖然沒有必要,但她還是要安慰由美子,上演了很熱鬧的一幕。阿姨說,為了怕由美子先入為主,她只是說對方是地方公務員,而沒有介紹其他詳細的情況,其實和她相親的那個人是墨東警察署的一名刑警,自從大川公園案件之後,他忙得不可開交。阿姨還說,對方看了由美子的照片很喜歡,還怕她嫌棄自己是一名警察。父親打斷了她的話,說對方在忙著這起案件的時候是無法相親的。這位認真的阿姨沒過十天又來談下次見面的事情了。上次拿來的照片和簡歷還在由美子那裡,她只是隨便地看了看,沒有想得太多。因為她認為只能靠相親才能談戀愛的自己很可憐也很不完美,而且她要見面的這個人看上去惟一的優點就是比較老實。
她覺得不知在什麼地方落入素不相識的男人的手裡,然後被殺掉,並被像扔垃圾一樣被扔掉的古川鞠子太可憐了。可同時她也在想,正在透過報紙電視看降臨在古川鞠子身上的災難的自己又是什麼呢?如果自己的人生也會因為像古川鞠子這樣的事情而突然中斷的話,那有人會難過嗎?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除了父母和哥哥以外,還有人會因此而受到刺激嗎?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高井由美子的人生一敲就會發出空響,就像是一個空空的罐子。
如果一直這樣不停地送飯或送外賣,附近的人們會親切地叫她“長壽庵的由美姑娘”,可他們也會在什麼地方悄悄地說“長壽庵的招牌由美子已經老了”、“那孩子多大了”“她已經是一塊發舊的招牌了”等等。難道就沒有辦法擺脫這種生活嗎?難道就沒有一個分水嶺嗎?或者是有許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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