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晉·江(第2/2 頁)
遲溪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也沒資格指摘什麼,只覺得嘆惋。曾經那麼光明磊落、朗月清風般的一個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有煙順著風吹到她這邊,她咳嗽了一聲,皺起眉。
蔣聿成下意識掐了煙:“抱歉,我平時不怎麼抽的。”
除非特別煩的時候。
她搖搖頭:“沒事。”
“你呢,這些年過得怎麼樣?”他回頭問她。
遲溪笑笑:“挺好的。”
“那是哪種好?”
遲溪被噎了一下,心道:這人怎麼總是這麼咄咄逼人。
她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他,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暗示他過界了。
可是,這人有時候好像看不懂別人的暗示,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或者,他看得懂,但不想遵守,就是我行我素。
“你老公對你好嗎?”他終於沒什麼耐心,說出心裡話。
這句話出口後,四周就陷入了更深的沉寂,好像開啟了潘多拉的那個魔盒,彼此心照不宣。
他的冷漠、他的故意刁難、他的刻薄……似乎都有了答案。
遲溪默了好一陣,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他仍是望著她,眼底的情緒比今晚的夜色更加深沉,更加濃重,彷彿要將她淹沒。
遲溪承受不了這樣的凝視,避開了他的目光。
是拒絕,也是一種逃避。
夜風吹來,哪怕是在這樣的深夜,也帶著難以言喻的潮悶燠熱,彷彿要把人內心最大的恐懼和煩躁都挖掘出來。
遲溪攥緊了手心,試圖用深呼吸來平復。
似乎看出她的緊繃,他唇邊透出一絲笑意,帶著嘲諷:“你用不著這麼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
遲溪感覺胸腔裡的氣壓都在被擠壓著往外躥,更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只能扯一下嘴角,不知道要說什麼。
蔣聿成仍是望著她,目光審度般掠過她的臉。
她卻不敢看他。是逃避,亦是心虛。
有風颳起樹葉,飄飄蕩蕩落在她肩上。
他伸手過來,要為她揭去,她卻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遲溪分明看到他眼底倏然閃過的戾氣,不由屏息,在心底苦澀地笑了笑。
這樣僵持,他卻走到了她面前,下一秒扣住了她的腰。
遲溪心臟狂跳,整個人被推著跌入他懷裡。
他的懷抱堅實而有力,身體溫熱,一雙墨潭一樣的眼睛在頭頂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小心,別掉下去了,這後面可都是鱷魚。”說不清是戲謔還是嘲諷。
遲溪深吸一口氣,推開他,直到走出幾步拉開了安全距離,一顆心才逐漸平復。
“遲小溪。”他在她身後喚她,聲音繾綣,像海妖的囈語。
“別這麼叫我!”她聲音尖銳。
“我以前就是這麼叫你的。”他笑。
遲溪深感無力,從未被一個人逼迫到這種境地。
哪裡還有什麼情感?
她就像他年少時沒有得到過的那顆糖,不過是佔有慾作祟罷了。
電話這時響起來,遲溪忙掏出手機,發現竟然是孟元廷打來的,忙接通了。
她從沒有一刻看到孟元廷的電話是這麼地高興。
就像脫離苦海的一劑良藥。
“你去哪兒了?我去公司沒看到你。”四周很安靜,孟元廷的聲音在亭子裡格外清晰,也清晰傳遞到蔣聿成的耳邊。
蔣聿成提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遲溪不確定那一刻他是否是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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