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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裁縫”和“張榮發”的容貌,本來就有些相似之處,只要
經過她的玲瓏玉手稍微整型改動,很快就可以孌成張榮發。這當然也是她早就計劃好
的。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以馬如龍的身份出去見無十三呢?大婉和鐵震天還是
想不通。
本來擺床的地方,現在除了一點灰塵外什麼都沒有了,馬如龍和謝玉侖在看什麼?
他們為什麼要把這張大床拆除搬走?
大婉和鐵震天也想不通。他們問馬如龍,馬如龍只對也們笑笑,於是他們也只好陪
著他像傻瓜一樣站在那裡,看著這塊根本沒什麼可看的空地。就在他們覺得自己非常傻
瓜的時候,他們忽然又被嚇了一跳。因為他們又看見了一件很嚇人的事。
這次他們看見的是一隻手。這塊什麼都沒有的空地上,竟忽然有一隻手從地下冒了
出來。一隻寬大結實粗糙有力的手,就像是一株小樹忽然破土而出,中指小指和無名指
伸得很直,食指和拇指做了個圓圈。這種手式的意思,通常都是表示什麼事都已解決,
什麼事都不成問題了。
這是誰的手?這隻手怎麼會從地下冒出來的?這當然是只活人的手。死人的手絕不
會打手式。也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好幾個月,這屋子的地下怎麼會有個活人。
看見這隻無論誰看見都會嚇一跳的手,馬如龍居然連一點吃驚的樣子都沒有。他也
伸出手,用手指在這隻手的拇指指甲上輕輕彈了三下,隔了一陣,又彈三下,連繽彈了
三次。這隻手忽然又縮回去了,縮入地下。
空無所有的地上忽然又變成空無所有,只不過多了一個洞。一個可以讓一隻手伸出
來,也可以讓一隻手縮回去的洞。手不見了,洞還在。
手是從洞中來的,洞是怎麼來的?這塊地也與大地聯結,這塊地上的泥土也和別的
地方沒有什麼不同,也許能夠生得出草木果實花樹,卻絕不會憑空生出一個洞來。一個
裡面隨時都會伸出一隻手的洞。
第三十三章 洞 中
大婉看著鐵震天,鐵震天看著大婉,然後兩個人一起去看馬如龍。他們都不知道這
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知道馬如龍一定知道。馬如龍沒有看他們,他在全神貫注看著這
個洞。
本來像碗口那麼大的一個洞,忽然變大了,洞旁的硬泥地,忽然像潮水般起了波
浪。波浪越來越大,動得越來越劇烈,就像是一鍋水已煮沸。忽然間,沸騰的泥土全都
平定落下,一個小洞忽然變成了一個大洞,比桌面還大的洞。一個人從洞中冒了出來,
方方正正的臉上滿是泥土,眼睛裡卻在發光。他對馬如龍笑了笑,對大婉笑了笑,對每
個人都笑了笑。但是他並不認得他們,因為他們也不認得他。也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這個人已經從洞裡鑽了出來,站在他自己剛鑽出來的這個洞旁邊,看看這個洞,眼
睛裡充滿了歡愉得意讚賞的表情,就好像一個藝術家在欣賞著他們自己最得意的傑作。
他看了很久,才轉過身,拿起那根禿筆蘸淡墨,在破帳簿上寫了四個字:“請君入
洞。”
這個洞好像好深好深。這個洞根本不是一個洞,而是條地道,又深又長的地道。這
條地道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挖到這裡來的,出口絕對在那片已鋪滿黑石的空地之外。大
婉終於明白了。每個人都明白了,這條地道就是他們唯一的一條活路。所以每個人都鑽
進了這個洞。
地道比想像中還要長,出口已經在幾條街之外的一條雖然陰暗卻很寬闊的橫巷裡。
出口外停著一輛只有在王公豪富人家中才能看得到的豪華馬車,漆黑的車廂光可監人。
拉車的四匹馬無疑也郡是久經訓練的良駒。還有三輛同樣的馬車分別停在橫巷兩端,趕
車的也已揚鞭待發。
這個從洞中鑽出來的青衣壯漢向他們解釋:“為了避免無十三的追蹤,所以我們另
外還準備了三輛車,車上也同樣有六男一女七個人,留下的車轍蹄印傍對完全相同。”
他說六男一女,只因為大婉還是男裝,他自己也準備要坐上這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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