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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解釋,但他所做出的最好最接近他本意的表述是:那就像是終於撓到了後背中間、手夠不著的地方那持續不斷又輕微熬人的癢處。他喜歡去閱讀室,其他所有人也都愛去。他喜歡坐在那裡的感受,一邊聞著優質木料和皮革的香氣,一邊去搜尋……搜尋……然後,終於,突然的,啊哈!原來你在這裡,你沉迷於此,像個懸吊在枝頭的猴子般悠然地盪來盪去。你正在破壞,寶貝兒,而破壞是神聖的。
有一次,丁克曾說:閱讀室是在全世界惟一能讓他感觸到自我的地方,因此他想親眼看到它崩塌。如果可能的話,最好是燒個精光再崩塌。“因為我知道感觸到自我時的自己會達到什麼樣的狗屎境界。”他就是這樣對泰德說的。“你知道,那時候我就到了真正的精神高潮。”泰德非常明白他的意思。因為閱讀室總是太完美,完美得不真實。你坐下來,也許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看照片:時裝模特和人造黃油;電影明星和香車寶馬,接著你就感到你的意念在上升。光束籠罩一切,就彷彿站在一條貯滿能量的走廊裡,但你的意念總是升騰到天花板,就是在那裡,靈魂找到了那古老、龐大、緩緩滑移的喜悅。
可能一去不復返了。純貞世界傾頹後不久,乾神的聲音依然迴盪在宏宇,眾條光束尚且光滑明亮,但那些日子早已逝去。如今,熊和龜的光路都已阻塊叢生、深腐淺蝕,千瘡百孔,佈滿了大裂小縫,有很多孔洞足以讓你探入手指去握住它,有時候你甚至可以拽引它,有時候你可以感覺自己就像一滴可以思考的酸液,蠕行般鑽入了它。所有這些觸感都令人甚覺享受。性感。
當然,對於泰德來說還有別的意味,儘管他不知道自己是惟一一個有這種感念的人,直到川帕斯告訴了他。川帕斯從來沒有故意告訴他任何事情,但他長了一身噁心的溼疹,你知道,那就改變了一切。難以相信吧,竟是這麼個古里古怪的東西對拯救黑暗塔負有責任,但這個念頭不算太牽強。
絕對不牽強。
10
“在厄戈全職工作人員大概有一百八十個人。”泰德說,“我不是發號施令的人,但接下來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們用筆記下來,或是至少牢牢記住。籠統地說,每八時為一檔工作班次,每次有六十人一起工作,並均分為二十人一組。在瞭望塔裡的通常都是獺辛,他們的眼睛最銳利。類人們在護欄外圍巡邏執勤。提醒你們一句,他們都帶著槍——大口徑的傢伙。最高長官是佩銳綈思,總管;還有泰勾的芬力,他是保安部的主管——順便說一句,前者是類人、後者是獺辛,但大多數閒雜工都是坎-託阿……你們應該明白的,就是低等人。
“大部分低等人都跟斷破者處不好;些許僵硬的同事友情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丁克曾經告訴過我,他們都很嫉妒我們,因為他們稱呼我們為‘終結版的類人’。和類人守衛兵一樣,這些坎-託阿當班時都戴著思想帽,所以我們無法探取他們的想法。事實上,多年來,斷破者們從來不曾企圖探取任何人、任何東西的想法——除了經年累月地探取光束,並且,可能不能再探取了;這意念也是一種肌肉,和別的有機體一樣,一旦你不使用它就會萎縮。”
停頓。咔噠一響。接續而上:
“我無法講完了。我很失望,但也不太意外。這次我不得不講完最後一段,夥計們,對不起。”
低低的雜音。吸水的聲音,蘇珊娜很肯定地想到:泰德又在喝水了。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們,獺辛不需要思想帽?他們會說相當地道的英語,並且我已經不止一次地感覺到他們互相之間可以用有限的探取能力進行交流,可以傳送和接受——至少是一點點吧——但如果你稍加留意,就會發現這些令心智麻木的衝擊波聽來就像是精神靜電——白噪音。我估計那是一種類似保護裝置的機制;丁克則相信那確實就是他們思考的方式。不管怎樣,這套法子讓他們行事更方便。他們不用牢記出門前得戴帽子!
“川帕斯是一個流浪的坎-託阿。有朝一日你會看到他沿著喜悅村的主街道逛來逛去,或是坐在林蔭道當中的長條椅上,通常來說,他總會帶著一本自助書——比方說:《邁上積極思考的七個臺階》。再後來一天,又能看到他靠在心碎屋的外牆上曬太陽。別的坎-託阿流浪漢們也差不多。要問有什麼固定路線,我倒是從沒指望過,丁克也一樣。我們不認為有那麼個路線。
“但川帕斯總顯得與眾不同,因為他完全缺乏那種嫉妒心。他真的非常友好——確切地說,是曾經非常友好;從某些角度來說,他幾乎一點兒不像是個低等人。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