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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渾身顫抖起來。隨後,傑克也過來了——帶著殺人後的蒼白麵色,卻極其鎮定——她便分出一條胳膊攬住他的肩膀,摟緊他。她的視線無意中落在羅蘭身上,他定定地站在這三個被他拽進中世界的槍俠身後。他的槍在左大腿側垂著,而他能感知自己臉上熱望的神情嗎?他知道自己有這種表情嗎?她懷疑著,打心眼裡同情他。
“過來吧,薊犁人,”她說,“這是個集體擁抱,你是集體的一分子。”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他會聽不懂這邀請,要不就是假裝聽不懂。但他確實過來了,先停下來把槍放入槍套並抱起了奧伊。他走到了傑克和埃蒂之間。奧伊跳上了蘇珊娜的膝頭,就好像這是全世界最自然不過的動作。隨後,槍俠將一隻手搭在埃蒂的腰間,另一隻手搭在傑克的腰間。蘇珊娜探起身子(貉獺在她膝頭一個不穩,在突然升起的膝頭滑稽地抓撓著),雙臂環住羅蘭的頸項,並在他那有曬斑的前額上熱絡地拍了一下。傑克和埃蒂都笑起來。羅蘭也加入了歡笑,那是我們驚喜時才會有的輕笑。
我讓你們看到了這一幕;我已經讓你們看得很清晰了。您看到了嗎?他們圍在蘇希巡航車旁,在勝利會師後緊緊擁抱。我讓你們看到這一幕,並不是因為他們剛剛打贏了一場大仗——他們心中清楚得很,每個人都清楚——而是因為這是最後一次,他們作為卡-泰特在一起的最後一次。他們結伴同行的友情故事也將在此終結,在偽裝成一塵不染的街道上、在人造陽光的普照下;和這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相比,剩下的故事將會變得很短、很殘忍。因為,當卡-泰特破裂時,結局總會很快到來。
要說對不起。
19
平力·佩銳綈思透過血肉模糊、垂死的雙眼看出去,那兩個年輕人之一正從大擁抱中抽身而出,走向泰勾的芬力。這年輕人看到了芬力仍在搖搖晃晃,在他身邊掙扎著單膝倒下。那女人,現在已下了機動車,那男孩開始檢查敵人的死傷情況,為個別尚存一息的衛兵補上一槍。即便自己的腦袋裡也裝了一顆致命的子彈,垂死地躺在地上,平力也能理解那與其說是殘酷,倒不如說是仁慈。等這裡的事兒都完成了,平力估計他們就將會和那些膽小如鼠、偷偷逃竄的朋友們聚首,並搜尋厄戈錫耶託境內所有尚未著火的房屋,尋找剩下的衛兵,毫無疑問,找到幾個就會斃了幾個。你們不會找到很多個的,我的賤人夥計們,他心想,你們在這兒已經掃蕩了我三分之二的兵力。而平力總管、保安部芬力主管,以及他們的人又消滅了幾個偷襲者呢?就平力所知,一個人影都沒傷著。
但也許他還可以做點什麼。他的右手開始慢慢摸索,痛苦不堪地緩緩移向揹帶上的槍套,“決鬥者”就在裡面。
這時,埃蒂正舉著薊犁槍俠給他的槍,握住白檀木槍托,對準了黃鼠狼的頭。當他看到黃鼠狼頭儘管被擊中了胸部、血流如注、很明顯立刻就要斷氣了,卻還神志清晰地盯著他看時,埃蒂的手指在扳機上加了一點兒勁道。還有別的情況,埃蒂卻沒有多加關注。他認為那只是輕蔑。他抬起頭,看到蘇珊娜和傑克在戰場東邊檢查屍首,又看到羅蘭在遠一點的人行道上,和丁克和泰德說著什麼,並在後者受傷的手臂上綁上布條。這兩個昔日的斷破者正全神貫注地聆聽,埃蒂覺得他倆看起來都有點疑惑,但都頻頻點頭。
埃蒂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這個垂死的獺辛身上。“我的朋友,你已經走到頭兒了。插頭已經拔掉了,在我看來就是如此。臨死前還想說點什麼嗎?”
芬力點點頭。
“說吧,那就說吧,哥們。不過你要是想一吐為快我就只能攔腰截斷了。”
“你和他們都是一群賤狗。”芬力說出來了。他可能被擊中了心臟——感覺如此,隨便啦——可他還可以說這些;也有必要說出來,他會強令自己受損的心堅持跳動、直到話都說完。那樣,他就可以死去,接受黑暗的擁抱。“惡臭爛屎的賤狗,偷偷摸摸地殺人。這就是我要說的。”
埃蒂冷冰冰地一笑。“那你們這些賤狗呢,偷偷摸摸地利用孩子們來殺死整個世界,我的好哥們?整個的宇宙?”
聽到這話,黃鼠狼眨眨眼,似乎沒料想會聽到這樣的答覆。也許他根本沒指望有任何答覆。“我有……自己的任務。”
“我對此毫不懷疑,”埃蒂說,“而且會一路信到底。去享受地獄吧——隨便你管那地兒叫什麼。”他抬起槍,對準芬力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黃鼠狼最後抽搐了一下,終於不再動彈了。苦笑著,埃蒂邁步走了。
有一絲小動靜映入他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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