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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由感官喚起的非一的幻象。假定箭擁有一種存在,那麼,它就是不動的,非時間的,非造而有的,固定的,永恆的——一個荒謬的觀念!假定運動是真正的實在,那麼,就不存在靜止,因而,箭沒有位置,沒有空間——一個荒謬的觀點!假定時間是實在的,那麼,它就不可能被無限地分割,箭飛行所需要的時間必定由一個有限數目的瞬間組成,其中每個瞬間都必定是一個原子——一個荒謬的觀念!
我們的一切觀念,只要其經驗所與的、汲自這個直觀世界的內容被當作〃永恆真理〃(veritas aeterna),就會陷入矛盾。如果有絕對運動,就不會有空間;如果有絕對空間,就不會有運動;如果有絕對存在,就不會有〃多〃;如果有絕對的〃多〃,就不會有統一性。
12.2 存在等同於思維
我們是否覺得,這樣的邏輯思考揭示出有如上述那樣的一些概念難以觸及事物的核心或解開實在的紐結?可是,巴門尼德和芝諾相反卻堅持概念的真理性和普遍有效性,而把直觀世界當作這些概念的對立物,當作客觀化的非邏輯之物和悖謬之物加以唾棄。
在他們的全部論證中,他們都從一個完全不可證明、甚至可能性不大的前提出發,這前提便是:似乎我們在那種概念能力中擁有決定存在與不存在,即決定客觀實在與非客觀實在的最高標準了。似乎概念不應當依據現實來驗證和修改(而事實上它們卻是從現實中派生出來的),相反,概念應當衡量和判決現實,如果現實與邏輯發生矛盾,甚至應當指認其非。
為了替概念安排好這種判決權,巴門尼德必須把他唯一視為真正存在的那種存在劃歸概念。現在,思維與那一個非生成的、完美的存在者不再可以被看作兩類不同的存在,因為存在不允許有兩重性。於是,思維與存在同一這個極其大膽的念頭便應運而生了。
在這裡,直觀性形式、象徵、比喻都無濟於事。這個念頭是完全不可表象的,但它是必要的。唯其缺乏任何感性化的可能,它更要歡慶自己對於世界和感官要求的最高勝利。說來真令一切幻想相形見絀,按照巴門尼德所宣示的,思維與那個球形的、十足實心的、呆板不動的存在必須合二而一,完全同一。就讓這種同一性違抗感官好了!正是這一點至為有效地保證了它並不是從感官而來的。
12.3 對概念世界的質疑
此外,還可以舉出一對有力的論據——是基於人或基於共識的論據,來反駁巴門尼德;它們雖然不能說明真理本身,卻能說明感性世界與概念世界的絕對分離以及存在與思維的同一性不是真理。
第一,如果運用概念進行的理性思維是實在的,那麼,多和運動也必定具有實在性,因為理性思維是運動著的,是從概念向概念的運動;換句話說,這是在多項的實在之間運動。對此不存在任何遁詞,決不可能把思維描述為一種呆滯的靜態,一種永不運動的自我思維。
第二,如果感官只提供謊言和假象,實際上只存在著存在與思維的同一性,那麼,感官本身究竟是什麼?顯然只能是假象的一部分,因為,它不能等同於思維,同時,它的產品(即感性世界)也不能與假象完全等同起來。然而,如果感官本身是假象,那麼,它究竟是緣何而起的假象呢?作為非實在的東西,它究竟如何還能騙人?不存在的東西根本不能騙人。也就是說,虛幻和假象從何而來的問題始終是一個謎,甚至是一個悖謬。
我們把這兩個論據分別稱作關於理性之運轉的駁議,以及關於假象來源的駁議。由第一點可以推論出運動和多是實在的,由第二點可以推論出巴門尼德式的假象是不可能的。兩者的前提都是,巴門尼德那個關於存在的主要理論是可據信的。但是,這個理論僅僅意味著:只有存在者具有一種存在,不存在者不具有一種存在。
然而,如果運動是這樣一種存在,那麼,凡是一般來說以及在一切場合適用於存在者的東西,同樣也適用於運動。這就是說,運動是非生成的,永恆的,不滅的,不增不減的。
同時,如果藉助於假象從何而來這個問題,我們否認這個世界是假象,如果我們捍衛所謂生成、變化——我們這個多樣化的、生生不息的、豐富多采的生存舞臺,使之不遭到巴門尼德式的唾棄,那麼,我們就必須把這個變動不居的世界描述為這些真正存在著的、同時存在於整個永恆之中的本質的總和。
在原來那個假設下,也容不下狹義的變化或生成。但是,現在〃多〃具備了一種真正的存在,所有的質具備了一種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