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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在古浪嶼上,每次他的左耳無緣無由地變紅時,纖纖總要挽著他的臂膀,對著他的耳朵吐氣如蘭,笑吟吟地說:“拓拔大哥,猜猜是誰想你了?”
此情此景,宛如隔世。蟠桃會之後,他常常會忽然回想起以往與纖纖在一起時的零星片段,那些青澀酸甜的少女心事,那些親暱無間的快樂往昔,那些從前總也未曾留意的柔情蜜意,每每如春水似的將他卷溺,讓他跌宕在溫柔、甜蜜、喜悅、懊悔、愧疚、悲傷……交相洶湧的心潮裡。
有時他甚至會突然一陣恍惚,在他的心底,真的是一直將纖纖當作妹子嗎?那些隱隱約約卻又曖昧不明的情感,他真的就從來未曾察覺?如果他這一生不曾遇見過龍女,不曾邂逅過姑射仙子,他會不會喜歡上這個總是讓他牽腸掛肚、任性刁蠻卻又對他情深一往的少女呢?
“拓拔野,今日之辱,纖纖永誌不忘。終有一日,我要讓你後悔愧疚,生不如死!”心中一顫,彷彿又看見了她那傷心欲絕的怨毒目光,心緒登時變得更加淆亂起來。幾個時辰之後,自己又該將如何面對與她的重逢?
“三弟,你在擔心公主麼?”姬遠玄騎著麒麟返折到他的身旁,並肩急馳,笑道,“剛才得到前方偵報,她又率軍將孟槐的四萬援兵殺得潰不成軍,七日之內三場大捷,就算是白帝、王母親臨,只怕也不過是如此驕績了!有婦如此,姬某夫復何求!”縱聲大笑,喜悅已極。
拓拔野微微一笑,頗感喜慰,卻不如先前那般驚訝了。當日聽說纖纖掛帥北伐,心中擔憂無已,恨不能插翅飛去,想不到一路之上,聞聽的竟都是金族奏凱。
心想:“龍生龍,鳳生鳳,她父親是用兵如神的龍牙侯,母親是指揮若定的西王母,有如此天賦,當不足奇。普天之下,只怕惟有我還將她當作是從前那好玩胡鬧的妹子。”轉念又想,即便是她孩童之時,也冰雪聰明,伶俐多智,只是當時將狡計都用在瞭如何搗亂之上罷了。
當是時,“嗖”地一聲,暮色中突然劃過一道赤紅的火焰,流星似的衝入北側的山嶺,頓時衝起熊熊火光。
◇歡◇迎◇訪◇問◇。◇
第14節:第二章 芳心誰鎖(6)
“有埋伏!”眾人大喝,紛紛彎弓拔刀,勒馬回韁。
空中“咻咻”之聲大作,無數火箭縱橫破空,絢麗如霞。拓拔野凝神眺望,只見數十名鷹騎從南邊山崖後橫空衝出,在漫天箭雨中高衝低伏,十幾人抵擋不及,頓時被火箭貫穿,慘叫著渾身著火,平空墜落。
既而殺聲大作,山嶺上又黑壓壓地衝起千餘飛騎,朝他們追來,黑色旌旗獵獵鼓卷,繡著一隻猙獰的白毛花豹,赫然竟是水族大將孟極的飛豹軍。
姬遠玄喝道:“龍騎軍迎戰!”
涉馱縱聲呼嘯,率領翼龍騎兵沖天飛起,箭矢如雨,急卷如風。飛豹軍措手不及,頓時被射殺了百餘人,悽嚎墜空,陣形大亂。
眼見山谷中旌旗漫漫,槍戈如林,盡是土族、蛇族的大軍,水妖大凜,不敢戀戰,紛紛呼嘯著轉向飛掠,頃刻間便越過山嶺,逃得一乾二淨。龍騎軍也不追趕,夾護著那數十名鷹騎,盤旋返衝。
眼見那數十人身著黑衣,裝束儼然是水族中人,眾將無不起疑,紛紛喝問。
為首那名男子年過四旬,雖然渾身鮮血,形容落拓,卻掩抑不住英挺剽悍之色,瞥見周圍旗幟,神容微動,不卑不亢地朝拓拔野、姬遠玄揖手道:“敢問兩位可否是神帝使者與太子黃帝?”
拓拔野微微一怔,自從當年蜃樓城破之後,再無人呼他為“神帝使者”,這幾年縱橫四海,由最初的湯谷城主變成龍神太子,又從太子晉升龍神,現在甚至搖身變作了蛇族帝尊,突然聽到這個稱謂,倒有些滄海桑田之感。當下抱拳回禮,道:“在下拓拔野,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那人凝視他片刻,喜色浮動,眼角突然又滑下兩行熱淚,俯身下拜,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大禮,道:“在下季川源,當年寄居蜃樓城,曾與帝使有過一面之緣。帝使之恩,永誌不忘。”
“季川源?”拓拔野覺得這名字似曾相識,默唸了幾遍,想起在北海平丘之時,水聖女與青帝所說的話來,脫口道:“你是碧藻城主季晟山之子?”
“正是!”季川源一愣,想不到他竟會知道自己家承,熱淚上湧,道,“當年帝使初臨蜃樓城,在海灘上歡慶之時,在下曾蒙帝使厚愛,嘗過帝使親手烤炙的焦骨魚,想不到……想不到隔了這麼久,帝使竟還記得小人……”激動之下,聲音竟有些哽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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