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第1/4 頁)
酒吧裡基本沒人,她呆的地方是成片的沙發式坐椅組成的休閒區,幾把沙發湊成一個小圈子,圈子中央是一張實木的小圓桌,桌上有個透時的玻璃碗,玻璃碗裡放著一小段白蠟。其它桌子都沒有客人,桌上的白蠟也就沒點,她坐到這桌後,侍者才把這桌的白蠟點上。這裡的光線比吧檯更黑,更適合不露聲色地觀察人。
半個小時之後,林俐拿著早已跑光了氣的啤酒,站起身,向依然坐在吧檯前痛飲的李泰蘭走去。一屁股在緊挨著李泰蘭的座位上坐下,林俐定了定神,換上了一副嘻皮笑臉的神情。
穿了這麼多故事,她還是頭一次要扮演個泡馬子的登徒浪子。“小姐,我能坐下嗎?”她笑嘻嘻,色眯眯地看著李泰蘭的側臉。
李泰蘭乜斜著醉眼溜了她一眼,沒搭理她。
於是,林俐接著煩人,“小姐一個人吶?”她故意四下裡看了看,“我也是一個人,一個人喝酒容易醉,不如我陪小姐喝一杯吧。”
“走開!少來煩我!”李泰蘭醉醺醺地一揮手。
林俐心說,你當我願意搭理你呀。“小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幫小姐分析分析,找到問題的解決之道呢。”
金承秀有一把動人的嗓子,尤其是放低了聲音,放慢了語速,聽起來頗為撩動人心,讓人無端地感到親切,安心。不說別人,就說林俐自己。有一次,林俐試著用金承秀的嗓子背了一段徐志摩的情詩。一首情詩背下來,把她自己聽得如醉如痴。
果然,當林俐用背誦情詩的嗓音和語調說出上面那句話後,李泰蘭露出了怔愣的表情。呆呆地盯著林俐的臉看了能有兩三秒,她猛地趴在吧檯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吧檯裡有個二十出頭的男服務生,李泰蘭喝酒時,他就在吧檯後用白布巾默默地擦高腳杯,每擦好一個,便把它們掛在吧檯的上方。別看服務生年紀小,估計入行也能有幾年了,見慣了酒吧裡的眾生相。對於李泰蘭的舉動,小服務生處變不驚,依然神態自若地擦著他的高腳杯。
林俐翻起眼睛瞟了服務生一眼,然後輕輕地拍著李泰蘭的後背,湊近李泰蘭的耳朵,把金承秀的好嗓子發揮到了極致。這麼說吧,沒有情感創傷的人聽了她這聲音要骨軟筋酥,有情感創傷的人聽了她這聲音,便彷彿那迷途的羔羊聽到了聖音,立馬生出要跟她痛訴一番的念頭。
一大堆溫柔體貼的好話配著一條資深神父般的嗓子,源源不斷地湧進李泰蘭的耳朵。漸漸地,李泰蘭不哭了,抽抽嗒嗒地把自己跟車東赫的事情跟林俐講了個大概齊,但是沒具體提車東赫的名姓。就說自己愛的人,負了心,劈了腿,辜負了她的一片痴心與真情。為了個狐狸精,竟然當眾扇她耳光。說著,她一扭臉,給林俐看她挨扇的半邊臉。
林俐認真地瞅了一眼,一眼過後,她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樣,直嘬牙花子,“嘖,真是的,怎麼可以動手打女人!”李泰蘭雪白的臉上隱隱印著五個粗大的指印。眼瞅快一個小時還沒消下去的指印,可見當初留下它們的人,是用了多麼大的力氣。林俐真心實意地為李泰蘭害起了疼。
林俐的義憤讓李泰蘭的眼裡又湧起了淚水,“我真想殺了他!”她直著眼睛望著昏暗的前方,目光裡衝滿了仇恨。
林俐不著痕跡地給李泰蘭出主意,“讓一個人死很容易。可是,他兩眼一閉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讓他生不如死,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李泰蘭的眼睛一亮,“讓他生不如死?”她咂摸著林俐的話,“怎麼樣才能讓他生不如死?”
林俐笑了。
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這個嘛,”林俐拿起跑了氣的啤酒,皺著眉呷了一口,啤酒淡而無味,“其實很簡單。我有個朋友……”不露聲色間,她把復仇計劃跟李泰蘭說了一遍。這叫借刀殺人,用別人的手替她達成願望。到時出了事,追究起責任來,也追究不到這副身體的主人身上。
李泰蘭聽得很認真,林俐講述的時候,她強挑著迷離的醉眼,逼著自己把林俐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了心裡。一邊聽,她一邊想: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上帝派來的天使,是上帝派他來給我指點迷津的。要是讓我自己想,怕是累死也想不出這樣的復仇計劃來。對,就像天使說的這麼辦!車東赫,敢背叛我?敢打我?等著追悔莫及吧!
後來,林俐給李泰蘭叫了代駕,兩人在酒吧外分了手,臨別前,李泰蘭給了林俐一個充滿感激的擁抱。回到自己的高階公寓後,李泰蘭把皮包往沙發上一扔,歪歪斜斜走到臥室門前推開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