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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從零開始,關·宙斯也肯定自己能夠闖出一片天空。
既然如此,對於宙斯企業,他又有何好留戀?
莫莫能感覺到關·宙斯這兩天特別的沉悶。
復健室裡,關·宙斯費力地用雙手撐在雙杆上,抬起腳一步步前進。豆大的汗珠一顆顆在他的額際冒出,滑下之後又有新的產生,可見他的努力和艱辛。
汗水浸溼了他的身體和頭髮,身上的衣服變得潮溼,淺褐色的髮絲也服貼許多。他今天練習走路比平常多出一倍的時間,仍然不肯稍作休息,彷佛在發洩情緒。
汗珠又從他的臉和頭髮上滴下來了。
莫莫跟在旁邊,只能不斷地用毛巾為他擦汗,感到莫名的心疼。
勸過數回了,誰也阻止不了他如此自虐。
瞧他猛烈地喘著氣,莫莫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再次勸道:“關,你該休息了,再走下去只會得到反效果,對你的腳沒有好處呀。”
“我還能走。”盯著自己無用的雙腿,關·宙斯頭也不抬。
“你何必虐待你的腳呢?它們很可憐呢……”
“腳是我的,不用你管!”走路已經讓他很辛苦,加上說話更是倍覺艱辛痛苦,讓他幾乎是用吼的。他又開始氣兩隻痛得想讓他砍掉的腳了!
沒被他的火氣嚇住,莫莫更生氣地道:“你想永遠都不能走嗎?”
除了開完刀的那一個月,他已經很久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可想見他的心情有多糟。不管他在煩什麼事,都不該將氣出在他的腳上頭。
再度領受怒獅狂吼,復健室裡的病人紛紛走避,防意外避之唯恐不及。
聖母瑪利亞!他們只能留下無限同情和祝福給莫莫。
復健室空了,連復健師都找藉口溜之大吉。
“永遠都不能走是我的事,與你何關?”側臉一瞪,關·宙斯喘息得更重了。“你就那麼害怕得永遠留在我身邊服侍我嗎?”
他已經氣到無法顧及說出口的話會有多傷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又在心口狠狠刺了自己一刀。
“你……”莫莫簡直是百口莫辯,也只能氣呼呼地瞪著他。
“不用否認你迫不及待想離開我!”雙腿劇痛,他幾乎口不擇言了。
被氣壞了,莫莫終於爆發反吼:“我沒有否認,我為什麼要否認?我本來就希望你的腳早一天能走,好彌補我心底對你的愧疚,這有什麼不對?責任結束後我自然要走,你想攔也攔不住我!”
她氣他那麼不珍惜自己,更在這一刻發現,自己對他與日俱增的依戀,讓她心底的歉意更加深刻,幾乎是不可自拔。
她喜歡他呀,好喜歡好喜歡呀,喜歡到根本無法忍受他欺負他自己!
關·宙斯的雙臂顫抖得厲害,憤怒的眼神幾乎想把她瞪穿。
“想走你就走,別管什麼可笑的責任道義,我也不會攔你……”心痛的感覺是那麼強烈,快要燒燬他所有的理智。“滾!永遠離開我的視線,不用再回來了!”
“不!在你的腳能走之前,我不走!我發過誓的。”忍住傷心的感覺,莫莫含著滿眶氣憤的淚水拒絕。知道他在氣頭上,她絕不能夠妥協。
走了,她恐怕會後悔一輩子。
“不走,你決定留下來看我一輩子笑話嗎?我的腳永遠都不會好的,就算能走也只是個柺子!”大口喘著怒氣,他神情絕狠地冷冷自嘲。
想到她終將離去,剎那間,他的心彷佛被抽了一鞭。
“不要……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走。”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觸痛了他敏感的傷口,她的怒氣霎時退去,卻也更加堅決的說:“如果你再也不能走,我當你的雙腳;如果你成了柺子,我就要當你的柺杖。”
管它是一生還是幾輩子,她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自己的決心。
無論如何,她就是要陪在他的身邊。
“哈,你這是同情還是內疚?”關·宙斯淒厲地笑起來。
因為德蘭夫人的背叛,他的整顆心再度封閉起來,感覺世上根本沒有親人。像只受傷的猛獸,他無法感動、去體會她話裡的真心。
誰也不能體會,他曾經多麼渴望德蘭夫人施捨母愛。
然而,她還是那麼的恨他,恨他繼承了一切。心底的悲哀不曾一日自他心中抹去,只是隨著成長被隱藏得更深、更好。偏偏,莫莫觸痛了他的傷口;自我保護的堤防一旦崩潰,他再也修補不回來。
莫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