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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家。他從讀了武當派的劍訣之後,深知柔能克剛的道理,便將體內蓬勃張狂的劍氣收束錘鍊,將百鍊鋼化作了繞指柔,功力又上了一個層次。這等只破茶壺之一壁而不傷其另一面的功力,若在幾天前,郭敖便不能做到。
柏雍搖了搖頭。沈青悒跟著冷笑道:“那你還能比些什麼?琴、棋、書、畫、毒?”說到這個“毒”字,她的手也是微微一抖,那火爐上的火苗突然暴起,暴起前是赤紅色,暴起後卻就變成了冷森森的碧色,將屋中照得一片綠意。
柏雍還是搖頭,道:“若是用這些我拿手的跟你們比,那不是很不公平麼?要比,就比項我剛學,還沒怎麼學會的。”
郭敖皺眉道:“那是什麼?”
柏雍臉上露出了個神秘的笑容,道:“蹴鞠!”
郭敖難得地張大了口,神色怪異地看著他。沈青悒臉露不屑,輕輕哼了一聲。
蹴鞠一詞,最早見於《史記蘇秦列傳》中,蘇秦遊說齊宣王時言:“臨苗甚富而實,其民無不吹竿、鼓瑟、蹋鞠者。”之前的殷商卜辭有云:“庚寅卜,貞,乎品舞,從雨。”之中的“品”據考證,就是蹴鞠之意。到了漢代,蹴鞠還被列入兵家,附會為“黃帝所作”,演成二十五法。漢高祖劉邦的父親便是一名蹴鞠的好手,麒麟子有云:“鬥鞠新豐裡,爭喧皆酒徒。”即此謂。三國時候一代梟雄魏武帝曹操,也很喜歡這些頑藝。《魏略》記載他才力絕人,手射飛鳥,躬禽猛獸,嘗於南皮,一日射雉獲六十三頭。又言孔叔林好蹴鞠,太祖愛之,每在左右。唐時蹴鞠盛行於朝野。杜甫有云:“十年蹴鞠將雛遠,萬里鞦韆習俗間。”蹴鞠深受太宗、玄宗、文宗、僖宗的喜愛。傳到兩宋,更成立了很多專事蹴鞠的“圓社”,大權臣高球便是因之得名復得勢。然而就是因為唐宋兩朝玩物喪志,這些小術便漸為有識之士不齒。明代蹴鞠之風已殺,雖仍或偶見,卻大多限於閨閣及浮華子弟玩習,方正之人,往往見之側目。大約武林中人,是看不起不會武功的凡夫的,這正如讀書之人看不起商賈百姓一般。於這蹴鞠一事,就尤為明顯。
習武之人真氣充盈,無論什麼樣的鞠,還不是一腳蹴成七瓣八瓣?所以郭敖此時聽見柏雍說要蹴鞠,登時大為不屑,這就如同高僧聽見小和尚要去偷吃狗肉差相彷彿。
柏雍見兩人不感興趣,笑道:“原來你們還不懂功夫在詩外的道理。”
郭敖搖頭道:“我只知道劍便是道理。”
柏雍“嗤”了一聲道:“劍能解決的事情,永遠不是什麼大事。這樣吧,我們來賭點彩頭如何?”
郭敖淡淡道:“這世界上已沒有能令我動心的東西了。”
柏雍看著他,道:“真的麼?於長空的劍譜呢?”
郭敖渾身一震,道:“於長空的劍譜?你……你怎麼會有?”
柏雍不答,他的手指挑起,一指向郭敖刺去。這一指去勢甚緩,輕飄飄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但郭敖的臉色卻凝重起來,因他已看出,這一招乃以指力而運劍術,劍意浩瀚聳達,氤氳乎磅礴,綿綿乎無窮,正是名家出手的先旨。
於長空教授他的時間不多,但這劍中要義,卻說得甚為詳細。柏雍這一指雖然簡單,但與於長空的教誨卻隱然暗含。
郭敖不敢輕視,深吸了口氣,也是一指刺出。
兩人手指舞動雖急,但絕不接觸,也沒有勁氣洩漏出來,只彷彿揮麈清談一般。沈青悒只覺一股極大的壓力透過來,壓得她心頭煩惡,無法呼吸。
沈青悒忍不住退了一步,那股壓力不但不消,反而更加沉鬱宏大,她一步步退後,不多一會,已經退出了小屋。兩人手指卻越轉越急,指間氤氳劍華也越轉越大,猶如兩條神龍,翻卷舞動於九霄之上。
郭敖的出手本已雄奇靈動之極,但柏雍的指卻更快,更靈,更捷!都到後來,這一根手指已將郭敖的全身都封死。
他並沒有運用內力,只是單純的招數。甚至連招數都說不上,是褪盡了一切外表的劍意,是最實在的,絲毫花哨都沒有的劍之精髓。這精髓,與於長空的教誨隱隱相合,卻比郭敖現在所悟更深、更精、更徹!他的手指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已將郭敖完完全全困住。
這是何等的劍法?
除了於長空,誰能留下如此劍意?
郭敖緩緩收指,他的臉色已經變了。
沒有人能夠抵擋這樣的誘惑,尤其是用劍者。郭敖幼時曾得於長空指點數日,便覺終生受益,自覺直到如今,還未跳出他當初那幾句話的窠臼,此時眼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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