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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望向郭敖。郭敖劍氣閃動,在他身上探了探,卻覺他身上空空的,竟似連穴道、經脈都沒有一般,不由吃了一驚。
那人似乎知道他在做些什麼,臉含微笑看著他,並不說話。
郭敖的興致卻也被引起,抱拳道:“如此便打攪了。”
那人伸手將樹枝上的燈籠取了,當先帶路。就見他闊長的衣袖飄飄披拂,帶著兩人在樹叢裡左一盤,右一旋地走著,明明看上去草莽橫生、荊榛密佈,但隨他漸漸行去,就似乎揭開了一個嶄新的天地,荊棘莽草中生出一條路來。兩人倒也走得並不難受。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候,那人笑道:“到了。”
郭敖跟沈青悒抬頭看時,卻什麼都沒發現。面前依舊是樹木叢生,哪裡見什麼廳堂院落?難道此人慣與飛鳥棲息,野獸眠宿,竟是位梅妻鶴子的山中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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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疑惑間,就見那人從懷中抽出一截極小的玉槌來,在一株大樹上輕輕地敲著。玉、木相擊,撲撲的並不怎麼悅耳,但音聲暗暗相合,竟似乎是首很古老的曲子。
兩人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麼,突然“咯”的一聲輕響,那株大樹突然從中間裂開,兩片樹幹緩緩分開,竟似是一扇門一般。方才那大樹後本什麼也沒有,依舊是榛莽荊叢,但從那裂開的大樹中間看去,卻依稀是個小小的整齊的院落。
沈青悒呆了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頭戴高冠之人,已經在微笑揖客了。
沈青悒微一猶豫,那人微笑望向郭敖。
郭敖卻不管許多,一腳就跨了進去,也不管有什麼機關沒有。
那人目中露出一絲讚賞,跟著走了進去。
沈青悒一咬牙,也跨進了大樹中間。
進來了之後,卻絲毫不覺有異。這小小院落就建在樹林中間,除了極為清幽寂靜,看不出任何的不平常來。院子周圍是很矮的牆,彷彿一舉步就可以跨出來。
沈青悒不禁又有些大惑不解,這院子雖然不大,但終究是院子,怎麼在那人開啟大樹之前,就沒有發現呢?回頭看時,卻不見了什麼大樹,那人緩緩將兩扇漆著紅漆的大門關上,緩緩領著兩人向廳中走去。
那廳的四角是四棵大樹,廳便倚樹而建,採椽不斫,坐於中間,滿身都是逼人的綠意。一帶竹槽從廳壁上引過,槽中淌著清澈的泉水,旁邊放了大小扁平的幾個陶碗,隨人取用。
那人招呼郭敖與沈青悒坐下了,長揖道:“兩位寬坐片刻,我去去就來。”說著,徑自進了內室。
沈青悒悄悄道:“你看他像什麼人?”
郭敖沉默片刻道:“他是主人。”
沈青悒道:“主人?”
郭敖道:“招呼客人的主人。我們是客人。”
沈青悒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腦袋也被水沖壞了。”
須臾那人走了出來,卻換了一身衣服。那個高高的帽子取了去,頭髮在腦後隨意挽了個髻,用玳瑁簪子簪住。沒簪住的,便長長地披拂了下來,一直垂到他的腰際。身上一襲麻衣勝雪,用一條血紅的帶子扎住了,紅白相映,看上去極為醒目。更襯得他挺拔秀頎,當真如閒掃落花的仙人。
他笑道:“山居簡鄙,佳客遠來,只能煮些茶以相待了,還望勿嫌簡慢。”
說著,從旁邊拿過一個紅泥的小火爐來,放上幾塊檀香的木炭,擊石點燃了,用紫雲的砂壺從竹槽中盛了一壺水,放到爐子上燒著。他盤腿坐在火爐邊,微微垂了頭聽那水壺在爐子上燒得滋滋響,似乎很於其中得了趣味,便將頭也禁不住搖上幾搖。
郭敖很有耐心地看著他,突然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遠客?”
這是個很尖銳的問題。
尖銳到若是答不上來,那便會有個人一下子就死掉。
也許是兩個人。
第八章 踏舞秋巖意未濃
那人淡淡地笑著,道:“因為近客從來不到這後山來。”
郭敖追問道:“為什麼?”
那人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七年來,我沒見到一個外人。”
他的臉上顯出一絲落寞,七年,只有一個人在這山裡,那會是什麼樣的淒涼?沈青悒想不出來。她只知道,若是換了她,只怕連一年都呆不下去。
但那人彷彿並不覺得特別難受,他的笑容仍然那樣清淡,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郭敖的心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