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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這些天,霜塵身上的殺氣和戾氣是越來越重了。有這麼強的仇恨,霜塵她……
“是。”霜塵的眼睫毛顫了顫,毫無動作卻瞬間斂去了渾身的殺氣,快得讓人恍如幻覺。
傾凌掃了她一眼,隱隱有聲哀傷的嘆息,卻沒有再言語,眼中閃過些不可捉摸的情緒,也只是坐回朱琴前,伸出纖纖玉指隨手撥了幾撥,零碎的幾個殘音卻像是欲出鞘的利劍,蠢蠢不安又帶了十分的危險。 霜塵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復有垂下了眼臉,片語不發。向來心如止水的傾凌,是因為想到了什麼,變得這般焦躁不安?這麼多年了,自己眼中那麼明智平靜的傾凌還從未如此失態。這,可是第一次。
傾凌的心在幽幽地嘆息,卻迅速調整了,聚精會神彈奏起來。流暢悠揚的曲子傾瀉而出,讓人不由得心神盪漾。每次想到傾弦,自己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而這卻是自己躲避不去的,致命的硬傷。
霜塵沉默著,凝望著她那張宛如玉瓷般精緻完美的臉龐,又一次地疑惑起來。她到底是誰?來自哪裡?她是否有過一段,風花雪月的年華?她會賦詩,會彈琴,會下棋會作畫,一切優點集於她一身,堪比完美。而且她有著一身高深絕世的武功,給她的身世添了筆神秘的過往,給她的寧靜委婉帶了些許凌厲。她的氣質,美貌,身段,也絲毫不遜給皇宮中的那些庸俗粉黛吧。
她,到底是誰?
傾凌的手指猛然一頓,最後一個音久久迴盪耳畔,像是幽遠的茶香無法品盡,也像是人生不斷湧現又重複的記憶,淡化,消失,又迴圈。
很長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霜塵靜立著,緊抿著雙唇。
“你回吧。我要歇了。”傾凌邊說邊徑直往竹木榻走去,看也未看霜塵一眼,褪了繡鞋仰躺下來,閉了清亮的雙眸一動不動。
霜塵走近幾步。若不是還有呼吸,自己簡直要懷疑傾凌是不是死了。
月光從窗外映照進來,牛乳般傾瀉在傾凌身上。黑色的發緞隨意散開在她的身邊,襯托著她蒼白的臉頰和潔白的襯衣。臉上的表情無比恬靜,令人沉醉。外罩的紗衣輕輕地飄動,即使是無風也顯得輕逸。美得不像人,像誤入人間的仙子,似是下一秒便會騰空羽化而去。
那張帶著極淺呼吸的朱唇輕輕顫動,長而卷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了一片濃黑的陰影。
霜塵眯起了眼。如此美麗的人……
是不該留在這世上的!
霜塵伸出手去,緩緩地,悄悄地,就像一條潛伏的蛇,吐著危險的信子,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此恨無人省(三)
“嗚嗚嗚……”霜塵抽抽搭搭著,伸著嬌嫩的小手不住地抹著眼淚,還不時心疼地撫摸臉頰上的紅腫處,晶瑩的淚珠順著精緻的小臉流淌下來,染溼了胸襟,“為什麼打我……為什麼要打我……爹爹,塵兒做了什麼要打我……”
大街上人流如注,卻無不側目好奇地打量這個幼小嬌弱卻粉雕玉琢、衣冠華麗的女孩子,都在心下猜測她是不是哪家富貴人士的千金小姐,可為什麼獨自一人遊蕩在外又哭得如此傷心,令人惻隱呢。
霜塵漸漸地停止了哭泣,一抬眼見周圍人來人往,摩肩接踵,畢竟年幼,自己孤身一人不免心生幾分害怕。一回頭,卻只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哪還尋得到來時的路?
回去?
一想到家裡新來的那個年輕漂亮但是並不友好的女人,霜塵就來氣,賭氣地繼續往前走。
前些日子家裡鑼鼓喧天,到處紅豔豔喜洋洋的景象,讓人好不歡喜。可是孃親卻哭了,哭得一塌糊塗。自己並不知道孃親為了什麼而哭,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但自己總有一種預感,孃親的傷心,肯定與爹爹有關。
很快,那個叫葉芸茜的女人就出現了,還帶來了一個孩子。光鮮亮麗,趾高氣揚,看向自己與孃親的眼神充滿了輕蔑與挑釁。雖是側室,但從未來向孃親進過茶,真是可惡。
而且,最重要最讓自己難以接受的是,爹爹不再來孃親這裡了,也沒有再來看過自己。那個愛將自己高高舉起,然後擁入懷中用鬍渣刺自己的慈愛的父親,仿若是一夕之間就遠去了。
有一天孃親突然對自己說:“塵兒,你爹爹不要我們了,你要學著懂事了。”
霜塵不解地仰著頭:“孃親,為什麼爹爹不要我們了呢,爹爹不疼塵兒了嗎?”
孃親眼中噙著淚光,嘴唇蒼白無力,面容憔悴枯槁。身形也消瘦了不少,圓潤白皙的手腕已是瘦骨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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