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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難道天下間只有你殷悟簫才配稱才女,只有你殷悟簫才會對對子麼?”她倏地別過臉,氣息紊亂。
殷悟簫卻笑了,宛若春花。
清脆的聲音如玉環擲下深潭。
“別的對子我不敢說,這青衣絕對,世上除了我以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對得出。”
宇文翠玉驚看她,頭一次失了主意。
一手將鳳釵慢慢插入鬢畔,殷悟簫靜看鏡中的宇文翠玉。
“久兒,你栽就栽在,這青衣絕對,不是有詩文之才便能對上的。”
她輕攏幾絲柔發。
“青衣絕對,上下兩闋,都是我親手所作,其中意義,也只有我一人知道。”
當日屠她殷府二十餘口人,奪去她原本擁有的美滿生活的,就是此人。那個易容為一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潛伏在她身邊兩年的殺手,就是此人。
時至今日,她手握的線索,終於能夠確定,她的仇人,就是此人。
鏡中的殷悟簫,神情陰鷙。
她在等待著宇文翠玉,或者說是久兒。她在等她的回答。
宇文翠玉垂首不語。
她以為自己隱藏的極好,不料還是讓殷悟簫看出了端倪。
半晌,宇文翠玉才俯身貼上殷悟簫耳邊,看向鏡中。
“原來如此。可是小姐,這次栽的人,依然是你。”
眼前一黑,殷悟簫頓時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門外,方才的素衣婢女皺了皺鼻子,露出惱怒的神情。
“殷悟簫!你這吊人胃口的女人!”
喬逢朗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新房內。
缺了新娘子的喜筵就像一個華麗的玩笑,冷冷地嘲諷著他的可悲。
驀地他雙目睜大,提劍大步跨出門去。
“百里青衣,把簫兒還給我!”錚地一把長劍架上百里青衣的脖子。
賓客已散得差不多了,沒有人敢在這當口露出惋惜或嘲諷的表情,更沒有人敢上前管這兩人之間的糾葛。
百里青衣沒有閃躲。他斜睨一眼緊貼頸邊的冰冷劍刃,臉上難得地出現一絲厭煩。
“這時候應該做的是仔細清查現場,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而不是無謂地遷怒於人。”
“你少假惺惺了!”喬逢朗劍柄用力,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若不是你帶走了簫兒,還會有誰?百里青衣,有種的你就堂堂正正和我公平競爭,暗地裡使這種伎倆算什麼好漢?”
百里青衣黑眸轉濃:“我沒有帶走她。從百問山莊帶走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是你,現在人不見了,你有什麼資格向我要人?”
“……”喬逢朗被他一堵,一時竟無話反駁。聽到百里青衣當眾反唇相譏,這還是第一次。
“就算不是你帶走她,也肯定和你有關!簫兒……簫兒她定是逃婚去找你了!”百里青衣的冷靜讓他的妒火愈加無處發洩,集結成衝動的怨懟衝口而出。
百里青衣面容一緊,垂下的眼簾掩去了他此刻的心情,而寬袍中的指節卻緊扣得發青。
“果然,把簫兒交給你是個錯誤。”
“什麼?”喬逢朗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百里青衣緩慢而堅定地說,“把簫兒交給你,是個錯誤。你配不上她。”他頓了一頓,眸中終於染上一層暖意:
“我認識的殷悟簫,說到就會做到,逃婚這種事情,她不會做。”
喬逢朗胸坎如遭重錘,百里青衣的話對他而言簡直是莫大的侮辱、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以這樣的語氣和方式提起。
他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白,半晌才嘲諷地冷笑起來。
“難道你就配得上她?一個連開口叫她留下的勇氣都沒有的人,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身後的百里寒衣暗暗捏了一把汗。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自百里青衣身上籠罩開來,沒有人看清百里青衣做了什麼,只知道喬逢朗手中的劍當地一聲斷了,而喬逢朗本人在還未反應過來時就被一股綿遠的勁道高高拋起,重重墜地。
身後一同跟來的宇文紅纓終於沉不住氣了,上前激動地叫道:“青衣哥哥,你何必為了那個女人受人羞辱,他家的新娘子丟了是他家的事,我們……”冷不防望見百里青衣此時的神情,她驀地住口。此時的百里青衣,既不溫暖,也不閒適,甚至,他眉間還多了一抹陰暗。他不是個救苦救難的神佛,而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