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雙手枕在腦後,模樣相當輕鬆愜意。
沒反應,就當做是默許好了,仲裕之調侃自己。
“該從哪兒先說起呢……就從我不幸的童年好了。”他山不轉路轉的改採同情策略,以求她改變心意。
藺嬋娟的手果然停頓了一下,讓他覺得前途有望,於是緊接著說。
“眾所皆知,我是衰鬼、掃把星。誰要不幸被我掃到,就得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害怕自己活不到下一個年頭。”他命中帶煞,是公開的秘密。早在他誕生之初,就有人為他批過命,說他必定剋死父母。非但如此,連他周遭的親戚也免不了遭殃,嚇得大夥兒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可最後仍舊躲不過死神的召喚。
“更妙的是,我只要每死一個親戚,就多了一些資產,嚇得我那些親戚們只要一聽見我的名字,就大念阿彌陀佛,期望自己能借著佛祖的保佑逃過一劫,你說妙不妙?”
是很妙。
藺嬋娟不自覺地在心裡回應他的問話,同時覺得他的親戚很可憐。就她記憶所及,他上半年已經死了兩個親戚,再加上最近經手的三樁喪事,合起來總共五件,而今年還沒過完呢!照這樣發展下去,誰知道會不會湊成七件,破了上一年的六件紀錄。
“真糟糕,這好像沒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瞧我輕浮的。”仲大少爺這會兒總算察覺到自己對死者不敬,連忙把手放下。
“咳咳。”他不好意思的用咳嗽掩飾他的尷尬。“總之,我的命很硬。所以我的父母親只好把我往鄉下丟,你知道我換了好幾對養父母嗎?”
藺嬋娟仍是沒答話,但眼睛有稍微調整一下方向,讓他更是覺得有望,遂再接再厲。
“你知道,你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而且你覺得我很可憐。”仲裕之誤將她的凝視當同情,樂得跟什麼似的。
神經病,她不過是想拿他身後的剪刀剪開捆綁金紙的麻繩,誰同情他了?
她淡淡的調回視線,打消拿剪刀的主意,沒想到仲裕之誤以為她是想借此隱藏自己的情緒。
啊,到底是女人,多愁善感,他這招果然沒有用錯。
他對著她的背影微笑,更加賣力演出。
“仔細回想那些老是更換父母的日子,真苦啊!”他進一步博取她的同情。“我還記得第一次被帶回金陵的模樣,你知道,那時候真是嚇壞我了,因為我一直以為自個兒是佃農家的子弟,沒想到卻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害得我一時不能適應,過了好久才調適過來。”
他說得很輕鬆,不過藺嬋娟可以想像得到,那該是個什麼樣的狀況。一個窮了一輩子的佃農小孩,一下子被帶到繁華的留都,別說嚇著,恐怕睡都睡不穩,半夜裡吵著要爹孃。
“後來,爹的一房小妾生了一個兒子,爹一看繼承人有了,立刻又把我踢回鄉下,這回他將我送給了一戶靠砍柴維生的人家,那時候我才七歲,不過已經很會砍柴。”他很快的補充一句,對自己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學會另一項謀生的技能,感到洋洋得意。
藺嬋娟什麼話都沒說,甚至沒轉頭,可心裡卻默默同情起那個個頭還小、就必須承擔巨大命運的可憐男孩來。
“不幸的是,我才砍了幾個月的柴,又被我父母派人來接走了。當我回到了金陵,才知道小妾生的兒子夭折,不得已只好再把我接回來當繼承人。”他聳肩。“三年以後,我滿十歲,我爹又生了個兒子,於是我又再度被趕回鄉下,這次換捕魚的,我可足足捕了一年的魚,每天曬太陽曬得跟黑炭一樣。”他無奈的做了個結尾。
“反正我之後的人生,都是這樣度過。經常今天才回到鄉下,改天又被接到金陵當大少爺。如此反反覆覆,最後我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人要懂得及時行樂,免得什麼時候又要回去過苦日子也不知道,先樂了再說。”
這是他對人生的看法,也是他的經驗談。基於過去的恐怖經驗,他學會了把握當下,活在當下,所以他才會這麼放縱。
“那麼我相信你已經得到很多快樂,你的行為就跟你的名字一樣縱慾。”藺嬋娟毫不同情的下斷言。
仲裕之;縱慾之。打從她生眼睛以來,還沒看過哪個人像他一樣把自個兒名字意義發揮得如此徹底的,他算是第一個。
仲裕之立刻反擊。
“我若是‘名副其實’的話,你也不遑多讓,吝嗇與人分享美好事物。”他指出她的缺點。“虧你父母還幫你取了一個這麼美的名字,結果也是枉然。”
嬋娟二字原指美好的事物,只可惜她空擁有這個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