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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底伸出的枯手

莊秦

午夜，你走在湖心的一座木製長橋上，月光下，一個漆黑的漩渦在湖中心，正無聲地旋轉著。聽說這片湖是一潭死水，本應該波瀾不興，你也不明白為什麼會看到那處漩渦。

你佇足望去，忽然看到漩渦中心似乎緩緩升起一個白得像石膏一樣的東西。你定睛望去，湖面卻忽然生起一陣濃霧，遮蔽了你的視線。濃霧中，一股隱約的腥味撲面而來，燻得讓你睜不開眼睛。你垂下頭，從橋面木頭的縫隙中，你看到漩渦竟然移到了你的腳下，同時你也看清楚了漩渦中伸出的白色東西究竟是什麼。

——那是一隻手臂，微微握攏，上面幾乎全是骨頭，只是依附了一點尚未腐爛的肌肉。

四周響起了歌謠般的低吟，似乎有無數人在齊聲說道：“來吧來吧，和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那隻從湖底伸出的手臂旁，又伸出了一雙雙詭異幽長的手臂，它們同時搖晃了起來，整齊劃一，彷彿在向你揮手。這些手臂很長，一起向木橋上的你伸了過來，溼答答的手掌勾在了橋沿上，留下一灘黑黢黢的水跡，還散發著腥臭。

你嚇壞了，撒腿就想跑，可你卻發現橋的兩端逐漸浮了起來，離開了岸邊，正向湖中間漂移。

“來吧來吧，和我們永遠在一起吧——”低吟的聲音驀然增大，充斥於天地之中，鋪天蓋地向你的耳膜撲來。你感覺兩腿發軟，忽然腳踝一涼，一隻手已經捉緊了你的腳踝，不可名狀、黏糊糊的液體順著腳踝流下去，讓你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時，你看到一個骷髏從湖面露了出來，兩個漆黑的眼窩裡還存留著乾枯的眼珠。骷髏的眼珠轉了轉，就驀地落進了湖中，激出兩個微小的漣漪，霎時便消失了。骷髏的嘴角咧了咧，竟像是正對著你微笑。

你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時，你應該怎麼辦呢？

1　你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身體不斷顫慄，大聲叫道：“救命！救命！”

2　你對自己說：“這個世界是沒有鬼的，我只是在做夢！”你使勁搖著頭，想讓自己從夢魘裡掙扎出來。

3　逃跑吧！你沿著木橋向岸邊跑去，卻發現木橋浮在水面上，盡頭只有黑黢黢的湖水，即使用盡全身氣力，你也沒辦法跨到岸上去。你回頭看了看，漩渦正向你所在的位置移了過來。你咬了咬牙，一個猛子扎進了湖裡，拼命向岸邊游去，希望可以在漩渦到來之前先游上岸。

4　你沒有逃跑，站在原地。你想，這些手臂都是受骷髏控制的，所以當骷髏浮出來的時候，你一把抓住了骷髏，使勁一拽，將骷髏從骨架上拽了下來。你用手裡的骷髏使勁砸那些湖裡伸出來的溼答答的手臂，想將那些手臂全都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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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節：1370136****　文/周德東（1）

1370136

恐怖的故事

眾所周知，我在《青年文摘·彩版》工作。

編輯部地址公佈在雜誌上，鋪滿大街小巷——北京市朝陽區西壩河南路3號。

編輯部人不多，寬敞明亮。

我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除了正常審稿之外，或發呆，或敲點恐怖故事。

除了偶爾簽字，編輯們一般不敲我的門。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就這麼寂寞地度過。

有一次，跟一個媒體的朋友聊天，談起恐怖來，她說了這樣一句話：陽光下的恐怖才是真恐怖。

我上班的時候，窗外陽光燦爛，沒有任何恐怖事件。這世上的人，都在東奔西走，忙忙碌碌，一切正常。

直到這一天：9月3日。

下午，有人輕輕敲響我的門：“主編……”

我說：“進來。”

編輯蔣某就進來了，她二十多歲，北師大心理系畢業，喜歡寫作，出過三本書，去年被我聘來當編輯。

“有事嗎？”我問。

“我想跟你談一篇稿子。”她說。

“什麼稿子？你先給副主編看看，這是程式。”

“我覺得，這篇稿子不一樣，是一個恐怖故事……”

“這類題材不適合我們雜誌的定位，不用談了。”

“可是，這個故事太……”

“太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放這兒吧。”

蔣某拿出一篇列印出來的稿子，輕輕放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