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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受到馬爾福連累不得不掩藏些小秘密之外，魔藥教授自認為是名忠心出色的食死徒。

儘管對最高上司突擊調查持有疑惑態度，斯內普畢恭畢敬地為黑魔王添了紅茶和點心，禮儀到位——這也許是和白孔雀交好帶來的唯好處了——接著就是沉默。搞學術研究的巫師大多不擅長交際辭令，蛇院院長也是如此，他更多的是聽從黑暗公爵的吩咐，夜以繼日地熬製魔藥，或者改良某個藥方。

他已經喝了兩杯紅茶了，而黑魔王仍然沒有開口的意向，斯內普有些焦躁，卻也沒膽量趕人，於是挺直了背脊盯著發麻的頭皮等待黑暗公爵的指示。

鎮定隨著折磨的持續而漸漸動搖，斯內普很難不懷疑湯姆·馬爾福·伏地魔的秘密已經暴露，他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飛快地瞟了眼又謹慎謙恭地垂下。黑暗公爵的表情平靜得沒有半點波瀾，黑色的眼睛顯得不可捉摸的……空洞。

斯內普相信是自己看錯了，畢竟那只是飛快、粗略、只圖印象不求細節的小小瞥。心懷畏懼，魔藥大師根本就不敢直視那雙蛇怪般充滿了血腥的冷漠的眼睛；實際上除了急於把自己往黑魔王的床上送的馬爾福之外，很少有人敢這麼做。不同於普通暴徒眼裡直接而微薄的兇光，那是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眼神，彷彿自己的生命、尊嚴、靈魂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在仰望之時就註定了自己和爛泥裡渾噩度日的昆蟲樣無關緊要的地位。

年輕的魔藥教授曾經將眼前的人當作偶像來崇拜，擁有能夠和鄧布利多分庭抗禮的力量和高貴古老的斯萊特林血液，黑魔王的名字在那幫斯萊特林小蛇眼底如同神祗，從來沒有人膽敢將黑暗公爵看做丈夫或者父親。

私心上講，斯內普寧願自己的領袖永遠冷靜無情，帶領純血們走向光輝的同時永遠消滅校長室的甜食儲藏櫃，而不是和個半媚　娃糾纏不清，間接使自己安寧的生活成為泡影。

鑑於那次和黑暗公爵相對無語的意外，在囑咐湯姆不要擅自出現在地窖之後，斯內普又恢復了地窖——教室——地窖的兩點線生活。基本上，他連大廳都不去，只命令家養小精靈將食物帶到地窖。

結束韋斯萊家那對喜歡製造麻煩並把它們連成串的雙胞胎的禁閉，魔藥教授展開了轟轟烈烈的夜巡活動。學校每個晚上都熱鬧非凡，不僅僅因為從來不安分的格蘭芬多，還因為無故逗留在圖書館的拉文克勞，上完天文課迷路的赫奇帕奇，以及黑魔法防追蹤物品氾濫的斯萊特林。

總之每個學院不同年級的學生都有專案豐富的夜生活，斯內普爽快地讓其他三個學院的寶石數目再創新低，心情不壞地忽視了攜帶波特家的小崽子在霍格沃茨四處走動的德拉科——對於教子的擇友標準，魔藥教授始終持保留的態度。

“啊！”

“踩到我了，波特！”

將清子音發出爆破般的聲波，足夠變現出小馬爾福的憤怒，但也不能讓秉持原則的斯內普繼續裝作沒有察覺了。

“可也不能踢我……”波特委屈的聲音讓斯內普在心裡為德拉科叫了聲好。

“輕點！我的隱身面具借給湯姆了，所以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話。”

“哦……”

“怎麼還不閉嘴？！”

兩個小巫師爭執著往樓上走去，斯內普在暗處皺眉，他們的目標似乎是鄧布利多用來做陷阱的魔法石。

——該死的！他的教子已經蠢到被格蘭芬多同化的地步了麼？

憂心忡忡的魔藥教授邊暗暗詛咒，邊跟了上去，他沒有聽到湯姆·斯內普的無聲尖叫求救。

教授不在的地窖內，湯姆作為臨時主人，渾身汗毛倒豎地站在Voldemort面前。

“殿下，晚上好。”措手不及地問候，湯姆僵硬了身體，主魂張揚又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翻閱書籍，派閒適的模樣和他的慌張心虛形成鮮明對比。

湯姆不甘，卻也認識到自己不能輕舉妄動，任何馬腳都有可能讓他消失。

Voldemort看著和自己幼年相貌幾乎模樣的湯姆，心中感慨萬千。在黑魔王看來，湯姆·斯內普也是被拋棄的嬰兒，那雙早慧的黑眼睛裡有著十足的警惕，儘管他很小心地用崇拜敬畏的情緒把它藏好，但他的整個身體都有種向後逃跑的衝動。

“也坐，不需要太拘束，”Voldemort笑笑，英俊的面容有些柔化，黑色冷峻的瞳孔似乎也不那麼懾人了，“如果西弗勒斯責問，就是我叫過來的。”

湯姆愣了愣，他猜測這大概算是主魂最慈祥的表情了，小魂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