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盛世才和他的衛兵全看呆了,盛世才幾乎是脫口而出:“他們應該把陣地構築在天山大峽谷,飛機坦克就會失去大半作用,這麼矮的山,簡直是開玩笑。”
語言黯然失色的時候,就意味著一個巨大的無法迴避的現實:頭屯河之戰把馬仲英的軍事生涯推向了高峰。天山頂上,寒風刺骨,盛世才竟然冒出一身熱汗。
回到迪化,盛世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見吳應祺。盛世才非常坦率,老狐狸的坦率總讓人感到奇怪。
“盛先生還有興致去欣賞戰爭奇觀?”
“不談戰爭,談談馬仲英,這個人太不可思議了。”
“勾起了盛先生美好的回憶?”
“是美好的回憶!”
“盛先生是從西伯利亞大鐵路進入新疆的。”
“是這條路,去新疆都走這條路。”
“左宗棠以後就很少有人從絲綢古道去新疆了,這就是盛先生和馬仲英的不同。”
“你是基輔軍校畢業的,你們36師怎麼能把陣地建在頭屯河,那裡都是低矮的山包,把戰場擺在天山大峽谷,飛機坦克就會失去作用。”
“山地作戰騎兵也會失去作用。”
“你們想進攻?”
“軍人必須進攻,即使面對飛機坦克也要進攻。”
“用兵之道要靈活機動。”
“你是不是太靈活了?你如果親臨頭屯河戰場你就不會說這種話,騎兵把空軍和坦克部隊擋在一條幹涸的小河邊寸步難行,世界軍事史上有這種先例嗎?”
“我剛從頭屯河回來。”
“去那裡需要勇氣。我給你講一個更精彩的故事,知道馬仲英怎樣刀劈頓河騎兵師師長嗎?大家都盯著馬仲英怎樣把刀子塞進哥薩克的喉嚨,很少有人聽見他嘴裡發出的聲音,一種很莊嚴很悲壯的生命的誓言:當古老的大海向我們湧動迸濺時,我採擷了愛慕的露珠。”
盛世才叫起來:“古老的大海,戈壁沙漠是大海?”
“白山黑水,林海雪原也是大海。”
“你去過東北?”
“你忘了我是基輔軍校畢業的,從滿洲里坐火車,穿越西伯利亞,黑土地的林濤就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裡了。後來到大西北,我又看到黃土高原的深溝大壑,沒有水,卻都用水做地名,一碗水,喊叫水,馬蓮井,清水一碗水、喊叫水、馬蓮井、清水都是甘肅、寧夏乾旱地區的地名。,一直到夢想中的大海,久久地翻滾在人們的血液裡,當他們捍衛自己的生命時,刀鋒就變成波浪,一浪連著一浪,鋪天蓋地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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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第二章
最先激起這股波浪的是左宗棠,大清王朝的最後一位鐵血將軍,率領精悍的湘軍,在剿滅太平天國之後,揮師西北,勢如破竹,陝西回民義軍白彥虎率部遠走新疆退入俄國,甘肅回民義軍退守河州大河家。誰也沒想到大軍壓境之際,回軍首領馬佔鰲能舉兵反攻,用黑虎掏心戰術掏掉湘軍十營。太子山麓大夏河畔就這樣被血水澆灌成沃野,黃土滋兒滋兒,彷彿痛飲甘霖。左帥站在河州高高的旱塬上目瞪口呆。
馬佔鰲率得勝之軍投降,成了左宗棠的部將,隨軍遠征新疆,剿滅阿古柏。馬佔鰲的子侄們封官進爵,這就是後來的西北五馬西北五馬:馬安良、馬福祥、馬麒、馬麟、馬廷襄。的開始。後來,八國聯軍打北京,驍勇兇悍的蒙古王爺僧格林沁被捻軍打死在山東,湘軍淮軍潰不成軍,河州馬家軍奉旨進京,用叉子槍頂住洋鬼子的大炮機關槍,護送光緒皇帝和西太后逃出北京,“西巡”古長安。
負責護駕“西巡”的七老太爺馬海淵,成為西軍最有威望的軍人。
大阿訇應七老太爺邀請來到西寧。寧海軍的武備學校設在這裡,學生全是馬家軍的軍官子弟。寧海鎮鎮守使的官職是馬麒花錢買的。同族中的馬福祥中了武舉,靠功名做了寧夏鎮鎮守使,算是改門換戶,馬福祥的兒子馬鴻逵就一直看不起馬步芳,逢人就說:“馬子香馬步芳:字子香。跟我比不成,我是宦家之後,他的先人是土匪。”馬氏家族一直忌諱土匪出身,滿清垮臺,民國初立,正好是改換門庭的時候。侄兒馬步英看不起伯父的做法。“土匪就土匪,劉邦朱元璋哪個不是土匪。”他父親馬寶在寧海軍當營長,兒子的話把馬營長嚇一跳,“娃娃不敢胡說,伯父是為大家好。”
“為他還是為大家?”
“對長輩不許這樣!”馬營長還特意叮嚀兒子,“不要跟堂兄爭高低,能讓就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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