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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騎兵,天上地上四面圍追堵截,炮彈子彈跟下白雨一樣,嗒嗒嗒嗒,我們硬是從大沙漠裡跑出來,跑進阿爾金山,順著祁連山,長長的祁連山呀跑了整整二十年。”
這些傷痕累累的老兵帶著一身的光輝回到河州。河州人的意識裡,一個男人一輩子一定要活出這麼一身光輝。跟炭火一樣,跟天上的日頭一樣。尕司令的兵把幾百年來人們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光輝給改變了。過去,河州漢子總是赤手空拳走四方,十年八載,騎著高頭大馬,帶回許許多多東西,大家就把他當好漢,最讓人看不起的是空手而歸。
人們瞪大雙眼,驚訝得說不出話,心中湧動著大海般的熱血,嘴拙得就是掙扎不出一句話。孩子們多聰明,孩子們從老兵的肩胛骨上掰下一塊閃閃發亮的金屬:
第一部第六章(4)
“我的爺爺,金子疙瘩埋在骨頭裡啦!”
那是一塊彈片,蘇聯飛機的炸彈留在身上的紀念品。人們呀!——叫起來。孩子們從老兵的腮上屁股上拔出粗壯的子彈頭,跟孩子的*那麼大。
“這是啥東西,這是子彈嗎?”
老兵們說:“這是蘇聯的水連珠步槍子彈。”
大家都笑了,“蘇聯人把子彈造得這麼大就是為日你狗子呀!”
老兵們就這樣成了英雄好漢。最惹人眼的是那些西域來的駿馬,在河州的山川大溝裡奔跑,長鬃飄拂,叫聲悠揚,老人們情不自禁叫起來:“這就是漢朝皇帝要找的天馬呀。”
馬步芳馬步青的兵將看見這些馬,老遠站住,低下頭,都是穿軍裝扛鋼槍的軍人,把兵當到這個份上太有意思了。
馬步芳也見過幾回伊犁馬,羨慕得不得了。後來從新疆逃難到青海的哈薩克人給他送來伊犁名馬,他騎上轉幾圈,轉著轉著就在馬背上發呆。
“挨的馬仲英呀,你娃這輩子把威風可是耍紮了。”
馬步芳吐幾口乾唾沫,回到辦公室查地圖,日本人繪製的五十萬分之一的軍用地圖,天山南北盡收眼前。躍馬天山的夢想只能留在腦殼裡,白手套在手裡輕輕地拍打著。
尕司令的訊息是衛兵帶回來的。只回來一個衛兵,沒騎馬,拄著一根棗棍,是沙漠裡的沙棗樹杈。走到大夏河邊,沒人的地方,赤條條地下去洗身上,跟剝了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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