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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住馬刀,伸手一拍,衛兵立馬斷氣,輕塌塌落在地上。
佟師長下令後撤,老漢們也退到塬上。
炮聲傳到西寧,傳到甘州涼州,西軍寧海軍官兵整連整營譁變投奔尕司令。那正是夏天,太陽在塬頂顯得又紅又大,兒子娃娃們的脖子全都粗了紅了;他們騎著快馬,擎著火炬般亮晃晃的戰馬向河州飛馳。尕司令把他們編為青馬旅黑馬旅白馬旅紅馬旅。所有的騎手全是黑布軍裝,馬隊格調純一,輪換上陣,換下殺紅了眼的老兵。老兵們防守北塬觀戰。娃娃們一隊一隊開上去,回來的時候馬隊顯得很空曠,活著的騎手全成了血人。血跡把整個北塬全籠罩了,戰馬也成了紅的,汗珠在血跡上滾動像玫瑰花上的晨露。
當古老的大海朝我們湧動迸濺時,我採擷了愛慕的露珠。
騎手們疾馳如飛,一去不回。戰刀闖進他們的軀體,攪起洶湧澎湃的潮汐,血液就這樣在戰刀的呼嘯中純淨了。他們就這樣把一輩子的光陰濃縮在一個夏天用完了。那個夏天熱得要命,戰刀的光超越了頭頂的太陽和胸中的生命之火,他們什麼都不顧了,他們失控了,在太陽之外在生命之外,把自己活活地撕裂,血液爆炸似的撲轟一聲噴湧而出。
騎手們從西寧甘州涼州潮水般湧過來,騎手們從天水清水駱駝泉,從所有以水起名的地方湧過來。明晃晃的馬刀填滿了大溝小溝,溢上了旱塬,旱塬全潮溼了,全是潮水般的刀影。
佟麟閣師頂不住了,塬上塬下,大溝小溝全是明晃晃的馬刀。佟將軍瞧著手裡的鬼頭刀發呆,連馬仲英的面都沒見,就這麼退下去?帶一把空刀回去算怎麼回事,至少應該跟馬仲英戰上幾個回合。
佟將軍帶著遺憾離開大西北。後來在華北,在長城喜峰口,佟將軍率領大刀隊夜襲日寇,斬敵三千多,砍出一曲名揚天下的《大刀進行曲》,手中的鬼頭刀才安然入鞘。七七抗戰爆發,佟將軍在日軍飛機的轟炸中壯烈殉國。這是後話。
1928年夏天,國民軍11師在佟麟閣手裡快要垮掉了,劉鬱芬再次向馮玉祥告急,點名吉鴻昌來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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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第二章(1)
這是吉鴻昌第二次入甘。劉鬱芬初到蘭州時被隴南隴東四鎮大軍圍困,蘭州危急,各機關打點好行李準備逃難。遠在內蒙河套的吉鴻昌率鐵軍19師的一個旅,幾千裡強行軍,一舉擊潰叛軍徹底掃平隴東隴南諸鎮,然後赴北平陸軍大學學習。甘肅烽煙又起,吉鴻昌接任11師師長。
11師在河州屢戰屢敗,士氣低落。吉鴻昌用他那一套帶兵方法整訓11師,瞭解馬仲英的作戰特點。
1928年秋,馬仲英與甘州馬廷襄聯合,兵力達八萬之眾,第三次圍攻河州。有訊息說馮玉祥的大將吉鴻昌領著11師又從定西開過來了。11師跟馬仲英交過手,盡吃敗仗,大家都看不起11師,換個吉鴻昌當師長你們這些蔫娃就成趙子龍啦?換上馮玉祥也不行!尕司令鼻子一哼,沒理識。他們很快就嚐到了吉鴻昌的厲害。
吉鴻昌不進河州城,吉鴻昌領著一師人馬從北路開進蓮花堡,兵分兩路,一路上謝家坡,一路上康家灣。老將馬海淵對孫子馬仲英說:“老馮的鋼全在吉鴻昌這把刀上,把吉鴻昌打下去,你娃娃就長大了。”馬海淵說:“娃娃下去吧,老漢我給你守攤子。”
尕司令下了北源,把指揮部設在三角堡。吉鴻昌的部隊堅守陣地,士兵們軍容整肅,任憑騎手們猛烈進攻,他們巋然不動,吉鴻昌掌握了尕司令的作戰特點,攻擊時一擁而上,敗陣時四下逃竄,沒有強有力的組織。吉鴻昌刻意設定火力封鎖網,像一道火牆,那些一擁而上的河州騎手很難衝過去。八萬大軍像被卡住喉嚨的烈馬,不肯退讓,流血不止,搏擊愈猛。騎手們每村必奪,有些陣地被騎手們佔領了,有些陣地牢牢地控制在吉鴻昌手裡,而吉鴻昌的主力一直打到三角堡。塬上的老兵急了,往下衝,被吉鴻昌的炮隊轟退了。
吉鴻昌打仗很講究,他放棄了多餘的陣地守住了關鍵部位,尕司令被鉗形戰術緊緊鎖住。
“鎖住就鎖住,咱擰成鐵滾子往坡下滾。”
尕司令的兵五六百人一堆兒,變成黑虎往下衝。連放兩個黑虎團。
三角堡底下全是黑壓壓的國民軍,國民軍官兵摘下大刀,等候進攻的訊號。吉鴻昌沒有動用他的大刀隊,他命令炮兵開火。師直屬炮兵營猛烈開火,大小鋼炮迫擊炮一齊砸向三角堡重臺塬,一千多騎手死在炮火中。炮火轟擊後,國民軍大刀隊忽啦一下衝上三角堡。受傷的騎手拔刀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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