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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芳芳官一出場,早已看見我,他是夢中多見了一回,今日已不知第幾回了,心裡暗暗歡喜道:難得今日這位公子也在這裡。
到第二次出場,唱那”雨香雲片”這支曲予,一面唱,那眼波只望著我溜來,我心裡十分暢滿。
端柔格格低低的對淑慎公主道:“這個新來的戲子,倒與香玉才人很熟,你瞧這一片神情,盡注意著她。”端柔格格向我道:“這個曲藝公子叫什麼名字?”我痴痴說道:“他叫芳官。”
弘曆驚奇道:“你們盤桓過幾回了?”我回過神答道:“我尚不認識他。”端柔格格趣笑道:“香玉才人好像叫相公,是要瞞著人的。這樣四目相窺,兩心相照的光景,還說不認得,要怎樣才算認得呢?”
大家都微笑看著我,我有口難辯,不覺臉紅起來。這出唱過,又看了夏素蘭的《舞盤》、月漱芳的《題曲》、蕭惜陌的《偷詩》,都是無上上品,香豔絕倫,我唯有向弘曆認錯而已。
席間那個弘曆與莊親王允祿敘起來是親戚,講得很投機。莊親王允祿又把合席的人都恭維拉攏了一會。我又見那些親王貴族,到正席上去勸酒的勸酒,講話的講話;頗覺有趣。又見弘曆的舅舅允禮,分外比人高興,後又看了一齣戲。
正席上兵部侍郎、張學士、王閣學、沈司業有事在身先散。我見一些高官貴員走了,天也不早,也要回去。剛起身時,忽見一個美人走過來。眾人說道:“蘇格格來了!”雍正帝佩上前與眾人見禮,我見她還不過十**歲,生得貌如仙女,十分撫媚。
雍正帝道:“眾卿都要散了,怎麼這時候才來?”蘇格格笑道:“臣妾回皇上的話,早上在宮裡的錦春園華閣去拜讀一些古文書籍,原打算不耽擱的。但是看著看著竟然忘了神,又聽了他們幾齣戲,才放我走,還是急急的趕出來的。”我同了端柔格格、淑慎公主告辭,諸人都送到閣樓門口,太監總管安德海吩咐鳳鸞駛來,備好了馬車。
雍正帝對我溫馨道:“今日朕備小酌,屈吾香玉尚書一敘,作個清談雅集。雖寒陋樸素,就是自家幾位皇親貴人,吾愛妃斷不可妄言。”我應允,又謝了。“皇上言重了,此番若不是皇上盛情款待,臣妾何來之福能見到如此盛大的戲曲演藝?”妃子、貴人、常在也同道了謝,一徑先回。那些大官皇親貴族又談了一會,也各散去。
月亮從東谷升起,諸位高官吃得大醉,一一由人扶著出宮,各自返回他們的府邸,而車馬布集的聲音悠悠傳開。
鏡中花(五十七)
一生一世一雙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今宵剩把銀紅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自從我入宮以後,天佑就像一隻失了魂的孤雁,整日裡懨懨的。我不土脂粉,不掃娥眉,連用琴棋解悶的心情也拒之千里,圓明園門前一派冷落。
雍正帝心中著急,又不忍心逼迫我成婚,他太瞭解這個性情剛烈酷似自己的女兒了。於是,召見群臣、處理政務養心殿安處,每天除了幫皇上做些研磨欽典古書樂譜之外,就是對著那塊定情的玉石出神。
有時,淑慎公主會過來跟我談談心裡話,因為駙馬爺落地之後,府中又出了麻煩事,一直沒有音訊。淑慎公主思念戀人,我與她同病相憐,也日夜思念曾經一起的快樂。兩人不禁想起同為芳官、柳夢汝唱戲的事,將戲足足回味半晌,以謂天下之美莫過於此。又將夏素蘭、月漱芳、蕭惜陌、柳夢汝的色藝品評,都為絕頂。細細核來,惜陌的神色尤勝於諸人,次則素蘭可以匹敵。然較比芳官起來,毫釐之間終覺稍遜。又想:“芳官這個美貌,若不唱戲,天下人也不能瞻仰他,品題他,他也埋沒了,所以使其墮劫梨園,以顯造化遊戲鍾靈之意也未可知,故生了這個花王,又生得許多花相,如百花之輔牡丹。
但好花供人賞玩不過一季,而人之顏色可以十年。惟人勝於花,則愛人之心,自然比愛花更當勝些。誰想天下人的眼界,竟能相同。我意淑慎公主、端柔格格等必有言過其實之處,如今看來,真還刻劃不到,想必那些能詩能畫之說,也是的確無疑了。
便又想:今日雖然見了芳官的戲,也未能稍通款曲,此後相逢,不知又在何日?但看他今日雙波頻注,似乎倒有繾綣之意。
前此在車內掀簾凝望,又似非以陌上相逢看待,這也不知何故?便愈想愈不明白起來。想把前日所詠的《夢中情》翻出看看,再添兩首,便取了出來。忽見三四兩首,挖去了兩個字,心甚詫異,即問御書房小宮女道:“這兩日誰到這裡來看我的書?”
小宮女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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