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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寫了一半的摺子思慮言辭,道:“外頭怎麼了?”
不見回答,不由抬頭,正看到溫語山面色略有些白,身子僵了一僵。
“怎麼了?”凌風鐸面色略沉。
溫語山略微震了震,才道:“哦,不是什麼大事,昨兒個幾個得了勝的小子喝高了,鬧出了點事,非常時期,威將軍想要給說個情,一會老夫去處理,公子您不必擔心!”
凌風鐸看了會溫語山,哦了一聲低下頭:“無論為何,若是犯了軍規,絕不許姑息,先生明白就好!”
溫語山面色凝重,看著凌風鐸欲言又止,縮在衣袖裡的拳頭握了握,終究吞下肚,只是應了聲:“老夫明白,老夫這就去辦!”
凌風鐸揮揮手,沒再說什麼,溫語山如同得赦,惶急著退了下去。
艙門一關,凌風鐸這才抬頭,若有所思看了眼,最終還是低下頭去。
通州海域深夜,海風徐徐,一輪明月高掛在深墨澄澈的海面高處,將一抹銀輝灑落在浩淼的海面之上。
森然林立的海防大營內,艨艟鉅艦林列,旗幟飄揚。
凌風鐸被一陣接著一陣的心悸從睡夢之中驚醒。
抹了一把額頭冷汗,他支起身子將胳膊放置在曲起的一條腿上,清冷的眼透著些許茫然,透過玄窗凝視外頭那一輪明月。
從午後起得莫名不安令他覺得什麼地方不妥,自從服藥以來,甚少再有什麼不適,蠱毒帶來的疼痛在一日日的減少,夜間的睡眠也在一日日的沉穩,難得今晚,突然又一次夢到了很多年前得自己。
那翻天覆地的一日,面對勃然變化的母親,面對她的冷言冷語,直到最後的瘋狂詛咒,他記得自己就像突然陷落到了一口深潭古井裡一樣,周身冰冷的只打哆嗦,在黑暗中他曾經拼命想要抓住什麼,卻只有冰冷的石壁。
那個時候每晚每晚都做惡夢,以至於很久一段時間,他不願意入睡,只有靠著內功心法閉目養神,靠著禪精竭慮的做事分散內心的空虛。
活著為了什麼?
直到有一次再見已經變化了身份的母親時,面對她又一次的謾罵,他突然覺得,活著給這些人看,他凌風鐸從來不是他人的傀儡。
他不想屈服。
母親,那個賦予他生命的女人,如今想來,突然有了難得一絲感激,若非她讓他這樣賭氣活下去,是不是就碰不上沉香了?
思及那個小丫頭,他覺得怦然翻騰的心,漸漸平息,轉動手中的珠串,不由放近唇邊,吻了吻。
曾記得給彼此戴上這玩意,小丫頭瞅了瞅,探頭過來在自己這串上印了個吻,說:“大師開光保佑你平安,這個讓你念著我,藥不要忘記吃,沒了小命不要指望我惦記你!”
莞爾一笑,這丫頭就是一頭小獸,說話張牙舞爪,囂張至極。
有她柔順的時候麼?
窗外月色明銳,彷彿那一夜,給予他對生命鍥而不捨的一夜。
那一夜動極華然的明豔,在他身下綻放出的極致,一生難忘。
“沉香,你可好?”他含住一刻被她吻過的珠子,閉著眼回味,她的臉,她的唇,她的舌,她的每一寸肌膚。
“真想你!”凌風鐸喃喃自語,不由自主彎起唇角,浮起一抹笑意,瑩素的色澤披瀝在他絕色傾城的臉上,盪漾出一種令人神魂顛倒的魅惑。
他突然覺得一陣燥熱,心中思及那一次次得愉悅,想要去勾浮想而出的面龐,卻撈了個空,有些不甘心的吐口氣,暗自詛咒了下,隨手往身下摸去,手一勾,觸及胸口的藥囊。
“逸廬啊,別怪兄弟我沒說啊,服藥期間最好清心寡慾些,你和沉香分開一段時間也是好的,大陰大毒的藥這幾日都會隨著解藥排出,你這就是個藥人,男女之事,對沉香也有影響,悠著點哈!”分別前蔣成風絮絮叨叨一番話,怎麼看都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想了想,似乎日子該到了,從藥囊裡頭取出一顆來,扔進嘴裡頭吞下,再看,只剩下僅有的一顆了。
再幾日,他便徹底痊癒,到時候八抬大轎,他要天下都知道,沉香是他凌風鐸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再忍些日子就好。
他下床來取過桌子上的茶水吞了口,燥熱感依然有一些,便決定出去透口氣。
船舷一片寂靜,除了守夜計程車兵在幾個甲板上來往,七月的月色格外明亮,目力所及,一片銀白。
凌風鐸昂然屹立在船頭,吹了會風,散去了燥熱,又慢悠悠往下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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