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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計愕然道:“客官,這已經是小店最陳的了。”
楚楓卻搖搖頭,笑道:“不算,不算,這裡還有一罈三十年陳的。”
小夥計傻了眼:“三十年陳?怎麼可能,小店最陳的就是十年陳,怎麼會有三十年陳的?”
楚楓笑道:“小二,你要多少銀子就直說,我不會少給你!”
“客官別誤會,小店真的沒有三十年陳的,其實這十年陳也是上品。”
“小二,所謂好酒知音品,你何必藏珍,浪費如此一罈美酒?”楚楓還是堅持。
小夥計苦著臉道:“不是小人捨不得,小店實在是沒有……”
這時,那一直沒有作聲的老店主走了過來,向楚楓一拱手:“好一句‘好酒知音品’,客官當真酒中知音。”
小夥計道:“老掌櫃,這客官硬說……”
老店主擺了擺手,然後對楚楓道:“客官請稍等片刻。”說著轉入了內堂。
過了好一會,老店主捧著一罈酒走了出來。酒罈用兩片大荷葉包裹著,看上去果然埋藏年久,還沾著些泥跡,顯然是剛剛才從土中起出的。
他一手拍開封土,登時異香撲鼻,滿室芬芳,香氣中還滲著淡淡荷香,綿軟醇厚,沁人肺腑。
“好酒!”楚楓脫口讚了一句,兩眼生光。
小夥計一時傻了眼,沒想到店中還真有如此陳年的風荷曲幽。
老店主笑吟吟道:“這壇酒是我三十年前埋下的,一直沒有起出,想不到讓客官發現了。”
楚楓笑道:“那是因為酒香濃醇,滲出壇外,偷逸飄出,只是不知道這酒為何竟會滲著淡淡荷香?”
那小夥計插口道:“客官,我們的酒全是用荷葉包裹著深藏地下,起出時自然滲著清荷幽香,要不怎稱作‘風荷曲幽’。”
“妙!妙!”楚楓不由又讚一句。
老店主親自為楚楓沽滿了一壺酒,還要再沽一壺,楚楓連忙道:“掌櫃,一壺便可,其餘留待知音,如此美酒,只單我一人品嚐,也是可惜。”
說完接過酒壺,問:“這壺酒須多少銀子,老掌櫃儘管開口。”
老店主微微一笑道:“好酒知音品,要是尋常客人,我是斷不會起出這壇酒,既然起了出來,就要為它尋個好知音。公子就給一文錢好了。”
“一文錢?”
楚楓鄂然,隨即哈哈大笑道:“原來老掌櫃也是酒中知音。”笑聲中將一文錢放入老店主手中。
楚楓提著酒壺,又來到西湖畔,小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
楚楓心情十分好,這是他第一次下山,第一次涉足江湖,第一次遊西湖,還第一次喝到三十年陳的“風荷曲幽”,他直想引吭高歌,將內心的抱負與抑鬱一道迸發出來。
“錚”,湖中突然傳來一聲琴音,清脆響亮。楚楓循聲望去,湖面上不知何時飄來一條船舫,船旗上大書一“洛”字,迎風招展。船頭上,一白衣女子正盤膝席坐,迎著和風細雨,揚波撫琴。琴聲清越悠揚,有若黃鶯出谷、乳燕歸巢。
楚楓看不清這女子容貌,只覺得她自有一種飄然欲仙、出離凡塵之神韻。琴聲時而婉轉含蓄,時而激昂飛揚,每一錚鳴都恍如傳自天籟。
“好琴音!”
楚楓大呼一聲,一仰頭,大口喝了一口酒,乘著酒意,和琴高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歌聲慷慨激昂,豪邁不羈卻又含著些許愁鬱。而琴音似乎也受其感染,隨之激昂鏗鏘!
兩人一彈一唱,遙相呼應。周圍的行人紛紛頓足圍觀,奇怪地注視著。楚楓根本不理會,依然放浪狂歌,歌聲激昂之餘又隱含酸苦,這是發自他內心的聲音,毫無修飾。
這時,一名女子一身白衣如雪,撐著一頂油紙傘,飄然走了過來。頭戴素絹,長髮披肩,秋水為神,芙蓉如面,柔玉為骨,冰雪作膚,冰清玉潔,恍如謫落人間之仙子,比花花解語,比玉玉生香,除了仙子下凡,還能用什麼詞來形容?
楚楓眼定定看著她飄然而至,歌聲也隨之一轉: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歌聲婉約之中又帶有幾分調侃之意。
這名女子不是別個,正是名動江湖的天下第一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