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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本能。
體內的本能一直在瘋狂地叫囂,叫囂著讓我注意。
沈墨翎的綠眸明明就如寶石般璀璨奪目,可在我眼裡,那熒熒的綠光若隱若現,說不出的危險感隨著他的眼神籠罩在我周身。那是一種本能,深植於我體內的本能提醒我,這個人,很危險。
不要靠近他,不要接觸他,從沒有過的異樣感摩擦著我的面板,凌厲得有些刺痛。他的表情很溫和,可是,我內心的恐懼卻不可抑制。
可以的話,我不想做他的敵人。
“籲——”外頭的馬匹總算停下了,看來是到達將軍府了。我幾不可見地輕呼一口氣,萬幸,不用繼續坐在他的旁邊了,扶著清渙下馬,我朝沈墨翎甜甜一笑,“這次真是多謝鋝王的幫忙了。”
“不客氣。”沈墨翎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可我卻清晰地知道,這只是表象罷了。他又意義莫明地望了我一眼,深邃無底,輕輕一勾唇角,“那麼,再見。”說完,又坐上馬車奔騰而去。
十二歲那年,當我面對展翼翔的時候,因為沈琦瑾的存在,因為事關孃的性命,因為我必須得說服展翼翔,因為那次我必須成功……所以,比起恐懼,我只覺得我不能輸,我有非得對抗的理由。可是,這次不同,這次不一樣,我一點都不希望沈墨翎注意到我,我一點都不希望跟他拼狠鬥智。
若是在前世,我心甘情願地替Leader賣命,那麼,他若要我對抗這種人,我也定是竭盡全力,可是,在這裡我不想替誰賣命,不想為誰而捲入這場風波,我只要照顧好娘就可以了。
呵,我忍不住低笑出聲,老實講,我真的很同情展翼翔要和這種人敵對,以我的直覺來說,沈墨翎比他更為可怕一些。
肩膀上有了些動靜,我看著直起身來的清渙,挑眉輕笑,“怎麼,不繼續裝睡了?”
“我只是不想和沈墨翎講話,我不喜歡那個人。”清渙淡淡地開口,身上的酒味還未散去,一陣一陣飄入我鼻腔。
到底是清渙,直覺準得可以,我會有那種奇怪的本能是因為前世常年浸潤在危險中的歷練,而清渙,應該是靠他敏銳的觀察力吧。
他一步一步向府裡走去,不徐不急,跨進大門的那一刻,清渙突然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就那樣站著,身軀挺直,衣袂飄飄,在白衣的映襯下猶如謫仙,說出口的聲音如同午夜的鐘鳴,穿透心肺,久久迴響,一字一句地停頓,“姐,你說的話我都已經記住了。”
他說,姐,你說的話我都已經記住了。
我一愣,望著他的背影,心緒複雜得難以言語。
記住了,就好了。
黑長的髮絲迎風起舞,白色的絲帶簡單地束在他頭上,我沒有看到清渙的表情,留給我的,只是那具背影,孤獨脫俗,一股莫名的惆悵感徘徊在周圍的空氣中,壓抑得我連呼吸都無法順暢。
那時候他的背影,我一直到死都沒有辦法忘記。
五
沈家的祭祀是每十年舉行一次,參加的人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身上流有沈家的血。由於間隔的時間太長,一般每個人一生都只能參加一次祭祀,有些人甚至連一次都無法參加。說是祭祀,其實也不盡然,孜祁國的百姓大多相信神明的存在,他們認為人的靈魂可以離開軀體而遊離於世,沈家的祭祀也正是因此產生。每五十年入皇陵祭拜一次,每個身上流有沈氏血液的人都要刺破手指將血滴在那片號稱藏有龍脈的土地上,而所做的這一切,只是希望已然亡故的歷代皇帝可以保佑沈家皇朝千秋萬載,屹立不倒。
那天我問沈琦瑾關於祭祀的問題,她跟我簡單說了一下,在祭祀的那一天,男性必須穿黑衣,女性則是穿白衣,身上不得攜帶金銀首飾,以最潔淨淳樸的身軀進入皇陵。她朝我笑笑,說是本想過兩天再跟我講這事的,卻不曉得我已經提前知道了。
在展家,有資格參加這次祭祀的自然只有我和沈琦瑾。那一天陽光和煦,天氣爽朗,我和沈琦瑾兩人一同來到這座氣勢恢弘的巨大皇陵面前,環顧四周,這個地方,是沈氏每一任帝王的枯骨埋葬之處,果然啊,這世上是真有帝王威嚴這種東西的,即使他們都已死去,但那種震撼還是把我襲得措手不及。
沈氏皇陵以山為陵,皇陵的四周全是山峰聳立,群山之間松柏蒼翠,陵前硃紅色的油彩顯得肅穆莊嚴。此外,在入口處還有銅刻的巨獅八隻,雕工精美,栩栩如生。墓的側面有迴廊,碑石琳琅滿目,每一塊碑上各刻一任帝王的功績。
在墓穴的外面,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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