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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望去,正是那領我們進來的年輕人,約莫二十來歲,他聽到沈暢烙的命令後只是跪地受命,動作乾脆利落,“是,臣遵旨。”
離開莫蕭酒館的時候,時間並不算晚,雖然天色已經完全地暗下來了。
清渙面無表情地盯著地面發呆,一言不發地默默走在我旁邊,只是身上的肌肉異常緊繃,他黑長的眼睫毛投影在白皙的面龐上,陰冷的月光斑駁映襯著他純白的衣衫。
他不說話,我自然也不說話,一路無言。
街道上有些熱鬧,來往的人群,奔跑的小孩,因為是煙火節的關係,一片漆黑的夜幕中許多璀璨的煙花綻放其間,色彩斑斕,美不勝收。
我們轉了一個彎,走的那條道路相對冷清,周圍的人似乎少了很多,可那滿天的煙火爆竹聲仍然在耳中迴響。
“姐!”順著聲音回頭望向他,清渙修長的五指緊緊握住我的手腕,白得近乎透明的面板上青筋突爆,他整個腦袋都低垂著,悶悶的聲音如窒息般痛苦,我甚至能聽到他低促的呼吸,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手指的顫抖,還有,身體的顫抖。
他的腦袋微微一動,似乎想抬起眼看我,但依舊還是沒有抬起,什麼話也不說,什麼動作也不做,他的手勁很大,如桎梏般圈在我的手腕處,夜風涼絲絲地拂著髮梢,彷彿沉默了一個世紀之久,我專注地盯住他,等待他的說話。
天空中的煙火接連不斷,還能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的歡聲笑語。
紅色的一朵,金色的一簇,漫天燦爛。
終於抬起了頭,害怕的目光徘徊在我身上,清渙的笑容顫抖在他的臉龐,張了張嘴,他想說話,可卻驟覺到發不出聲音,閉上眼,躲開我的凝視,重重地喘氣,他的聲音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無盡的惆悵,“我這樣,是不是叫自作自受?”
抽痛,我的心臟猛然一縮,靜靜地望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後悔了,可不可以?”
清渙,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怔怔地望著他,我似在低語又似在自問,心中如清風掠過湖面,層層疊疊的漣漪不住擴散。我從來都沒有發覺,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有了這麼認真的眼神?
四
“你這次離開了,是不是就不會回來了?”清渙的言語如小動物最後的哀鳴,清朗的聲線卻帶著長長的顫音,“跟我一起走,不行嗎?讓我和你一起去沛宣,不可以嗎?”
“你明知道結果的,為什麼還要再問我?”緩緩拉開他的手,我挪開視線望向遠方,“清渙,就像你說的,世界上不可能有一個人無時無刻地陪著另一個人,兩個人就是兩個人,是不可能變成一個人的。人,總是要分離的。”
“那為什麼是哥哥?為什麼是哥哥?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到底有什麼不一樣?”才鬆開的手再次拽住我的手臂,眼神中瘋狂得快失去理智,他另一隻手按上我的肩膀,重得根本不像他平時的力道,“就是因為相差十二年的時間?就是因為他比我更早遇到你?我不要一個人留在京城,如果連你都離開了,那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他緊咬下唇,閉上眼,手上一用力,把我狠狠抱入懷中,聲音漸漸地平復冷靜,只是呼吸依然粗重,“姐,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你現在連當弟弟的機會都不給我了嗎?”
“並不是永遠見不到面了,清渙,我們的人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我絕不可能是你的全部。”我把腦袋架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他的後背,“就如同注意到我一樣,時間久了,你會漸漸地發現,還有很多東西值得你去喜歡,值得你去關注。”
“我做不到的。”清渙的身體僵硬得一動都不動,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就打破了一切,“姐,我用了十九年的時間才遇到一個你,找到一個你,你讓我到哪裡再去找一個十九年?又讓我到哪裡再去找一個你?”
我眼睛有些溫熱的感覺,閉了閉眼,慢慢推開他的懷抱,離開人體的溫度後驟然感到一陣寒冷,我盯住他,苦澀融化在嘴角邊,“可是,我一點也不想做溺水者手裡的那塊浮木。”
神情僵硬,清渙的手掌已經被他自己捏出了血痕,黑暗無底的瞳孔如漩渦般牢牢吸住我的視線,“姐,那你寧可選擇讓我淹死也不願意救我?”
“清渙不會淹死的,我對你有信心。”上前兩步,我抿唇攤開他的手,掏出一塊潔淨的絹布替他擦去血跡,“我會回來找你的,希望那個時候你會有所改變。”
依你這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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