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拉拉說:“廣州辦沒有換交換機系統。傢俱也是用舊的。而且,在廣州辦,高階別的員工比例比上海總部低很多,就不需要像在上海辦那樣建那麼多經理房,機電上因而能省下不少費用。”
李斯特說:“上海可不可以也不換交換機系統?”
拉拉說:“我找了維護商的工程師一起去機房查過,系統已經滿負荷了,不能再擴容了。我們這次續約是保持現有面積,還是要擴大10%的面積?明年員工數會增加嗎?瞭解了這一點,我們才能知道是否需要擴容。”
拉拉的這個問題問到了李斯特心上的痛,這正是美國地產部對他的批評:未來兩三年內員工人數將會達到多少,相應的需要多大的辦公面積,這兩個資訊都沒有在報告中顯示——還沒有談好租約的續簽,就談裝修方案了。
李斯特說:“假設是增加10%的人頭,面積擴大10%,交換機的容量就不夠了嗎?能再想辦法調整一下嗎?”
拉拉想了一下說:“這增加的10%的員工是什麼類的員工?假如主要是經理級別以下銷售類人員,還好些,公司並不為他們設立固定的辦公位置,而假如是別的function(職能部門),比如財務、市場、開發這些部門,就一定要給他們電話分機了——需要具體分析。”
李斯特越發意識到,他向來看輕的行政,其實有很多專業的內容。他感到這樣太危險,不知道哪個環節就要遺漏什麼。
先前,他還想過,找監理公司來,付點監理費,買個安全。隨著對專案參與的加深,他越發意識到,專案的主管,還得非常熟悉DB的內部流程和組織架構,這個不是監理公司能做得到的,就算找來一個內行的新經理,急切間恐怕都上不了手。
09 5%就夠了(1)
這時候,上海辦行政主管忽然辭職了,他本來無足輕重,只是這個時候走,多少又加重了已經很吃力的行政部的負擔。李斯特想,不管能不能找一個新的經理來,先要穩住拉拉。
他告訴拉拉說,玫瑰有孕身體不便,所以她的工作量會加重。公司決定給拉拉特別加薪5%,以示鼓勵。他說相信拉拉會在這樣的重任中“學到前所未有的有價值的東西,從而使得自己的職業競爭力上升到一個決定性的新臺階”。
拉拉天性是個勤快人,大學畢業分配到國營單位那會兒,她就成天找活幹,惹得同科室那班習慣於看報喝茶的同事們一致討厭她。畢業將近八年,她已經28歲了,這點上,仍舊一點進步都沒有。
有活幹,她就興奮,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怎麼把活幹好,至於幹好了能夠怎麼樣可以怎麼樣,她就幾乎不想。就算偶爾想想,她的想象力也就侷限於拿個不錯的年終獎、年終考核拿個“exceed”(卓越)之類的。在職業生涯的規劃上,她沒有什麼腦子,有點傻乎乎的。
比方眼下這個局勢,做了兩年主管的她目前的底薪約6500元,6500的5%等於325元,這個微不足道的數字和專案需要付出的艱辛之間的差距,和為李斯特安全退休做的貢獻之間的差距,和DB中國準備迎接CEO的任務之重大之間的差距,她沒有盤算過。
拉拉和供應商談判很在行,因為她的注意力在那上面。而關於自己的前程、收入等等,她沒有想過要在什麼時機和老闆談判,也沒有想過自己的籌碼有多重,更沒有想過,作為一個主管級的員工,她可以乾脆嬌滴滴地說自己幹不來一個經理的活,至少提一提自己沒有把握幹一個經理應該乾的活。
拉拉以為,那5%是一個光榮的象徵,是組織上對她的信任,而且,像李斯特說的,她可以在專案中“學到東西”。
拉拉沒想過,“學到東西”當然很重要,可“學到東西”,不就是為了謀得更好的收入和更好的前途嗎?總之,她沒有想過,假如一個人把這樣一個專案幹下來,公司應該給這個人什麼。
要不是她級別太低,她在這方面的弱智,簡直要讓李斯特蔑視起來。李斯特看拉拉高高興興地全盤接受了他給她的安排,不由得在心裡給拉拉下了個定義:拉拉的附加值,也就那5%,她沒有什麼高階的思路,就是個幹活的人。李斯特以為,對於這類員工,不需要給她更多了,給她太多,倒要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拉拉這方面覺得自己受器重,高高興興地接受了指派。那邊玫瑰已經開始休病假,連交接都沒有做。
拉拉發現玫瑰是自己一手在跟這個專案,上海行政部別的人對此幾乎一無所知。她便乾脆找來幾個主要的供應商,又扯上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