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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水巷上停著幾艘花樓畫舫,披紅掛綠,一派鶯燕。酒兒從堤上經過,都能隱約聞到畫舫裡飄出的脂粉味兒,香撲撲的,不過卻有些沖鼻。她禁不住打了兩個噴嚏,然後掩了口鼻加快步伐準備離開。
“咯吱”一聲,畫舫二樓上的一扇窗戶被推開,裡面有一個年輕男子伸出頭來,神色懨懨。他模樣倒也生得不錯,五官端正面容俊朗,可惜就是眼眶泛黑,雙目渾濁,縱慾過度的樣子。
此人名叫陸嘉仁,是這城裡陸家的嫡出少爺。平日裡仗著家底雄厚,父母寵愛,經常花天酒地,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
陸嘉仁不過二十歲,卻已是個眠花宿柳的好手,一天到晚都在脂粉堆裡打滾,這不,昨晚又是在花樓畫舫過得夜。早晨一醒,他方才覺得前一宿喝多了酒上頭,腦門都有些疼,又瞧見屋子裡烏煙瘴氣的,於是開窗透透氣兒。
流水淡,朝陽河溪金光泛。楊柳畔,美人笑顏誰在看?
酒兒穿著粉紅石榴裙,外罩同色梅花紋小衫,足下雲頭錦履,一個人輕快地走在路上,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
陸嘉仁一看,瞬時雙眼發亮。喲呵!哪家的小娘子這麼俏?
眼見酒兒走到街角就要拐彎兒,陸嘉仁急忙找來睡在門口的小廝,指著岸邊的俏娘子說道:“快去跟著!”
那小廝跟慣了陸嘉仁,哪兒能不知道少爺的心思,眼睛一瞟就看見了酒兒,頓時心中明瞭,急忙點頭哈腰:“是!小的這就去!”轉身便一溜兒煙出了門。
陸嘉仁大喇喇打個呵欠,趴在視窗咧嘴笑了笑,吸了兩口新鮮空氣以後便叫畫舫花娘伺候自己更衣洗漱,嘴裡還哼著小曲兒。
“娘子十八一枝花,三寸金蓮一握耍……”
和其他地方不同,城西集市已是熙熙攘攘,菜農漁夫都挑著擔子扛著木桶,做起了早間的營生。
酒兒逛了一圈收穫頗豐,肉菜各買不少,又去專賣香料的鋪子買了草果香蔻回回豆子陳皮等東西,然後看見有人賣陶土瓦罐罈子,大小都有。她想著反正要制醬醃菜,於是同那賣罈子的說了說,買了大中小的罈子各五個,總共一兩銀子,負責送到府上去。
剛買好罈子給了定金,酒兒又見一漁夫手上提了幾尾鮮魚。有兩尾背青腹白,黑斑細鱗,正是鱸魚,其餘還有兩三條是黑背尖頭的青魚。這鱸魚味美肉鮮,平日裡難得碰上,酒兒見之欣喜,急忙過去把魚都買了下來,這才提著沉甸甸的菜籃往回走。
“哎呀!”
酒兒剛走出集市沒幾步,卻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影撞了一下,頓時手中菜籃飛了出去,東西散落一地。
酒兒來不及責備來人,急忙彎腰拾起東西,眼看地上灘著的一堆蛋黃蛋清蛋殼,覺得好生可惜。
“小娘子無礙吧?”
一隻白淨的手幫忙撿起東西,遞到酒兒眼前。酒兒抬眸,看見一位年輕公子正蹲在對面,眼睛直直盯著自己。她一下認出這人便是方才相撞之人。
酒兒接過東西:“我沒事,不過摔壞了幾個鴨蛋。五文錢一個,一共六個三十文,勞駕。”
酒兒小手一攤,示意這人賠錢。
陸嘉仁愣了愣,沒想到這小嬌娘二話不說就要他賠錢,夠爽利,他喜歡。
“在下出門得急,一時忘了帶銀錢在身,不如這樣如何?小娘子隨在下回家去取。”
酒兒拾起東西放回籃子,聽聞此言皺了皺眉頭,她可不願就這樣隨一個陌生男人去別處,於是說道:“我還有事兒不能耽擱,乾脆這樣,明兒個公子來此把錢還我,今日就算了。”
說罷酒兒起身拍拍裙角,作勢就要離開,陸嘉仁趕忙攔著她。
“你難道就不怕我明天不來?”
酒兒抬頭一笑,眼兒彎彎:“公子你光是腰上那塊玉就值好幾百兩,怎麼可能賴賬區區三十文?您說是吧?”
陸嘉仁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懸於腰間的玉佩,暗想這小妮子還精得很,不好糊弄。於是他又說:“明日我有事要出遠門,我家不遠,就在那裡,勞煩小娘子隨我過去罷,我這人不喜歡欠人情。”言畢他隨手一指一條衚衕。
這樣啊……酒兒有些猶豫,不過想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她可不能讓東家吃虧。於是應允道:“好吧,那我在門口等著,你拿了錢出來給我。”
陸嘉仁帶著酒兒走了一截,遠離了人多的集市,然後走進一條衚衕。
酒兒一直跟在他身後走著,心裡盤算著趁著最近天氣還涼爽,做些風魚肉脯以備來時之需。走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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