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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兒提著裙襬,小心翼翼地上了小橋。她小時候有次貪玩差點在河裡淹死,由此對水產生了恐懼,看見條小溪都不敢涉足越過,一般都會選擇繞道走。可今日顧不了那麼多了,趕時間要緊。
正當酒兒踏上橋板這頭,那一頭也有兩人上了橋。前邊一位女子穿著銀紋繡百蝶度花裙,外罩水綠細紋羅紗,一頭烏髮披在身後,看樣子是位未出閣的千金小姐,她身後跟著位小丫鬟,撐著一把紅紙傘,把前邊小姐的頭遮掩了一大半,看不清臉蛋。
酒兒只顧埋頭走,看著橋下的水嘩啦啦地流,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雙腿也有些發軟。她咬緊牙,努力告訴自己別怕,一眨眼就能過去,於是愈發走得快了,隨即便與對面走來的二人擦肩而過。
“哎!站住站住!”
眼見酒兒就要下橋,忽然那小丫鬟嚷嚷一句,立馬轉身過來抓住酒兒的手臂。
酒兒霎時站住回頭,不解問道:“怎麼了?”
“我說你這人,怎麼只顧埋著頭亂衝吶!也不看著點兒!”
小丫頭嘟著嘴惱了酒兒兩句,然後低下頭去,伸手扯上酒兒臂彎裡的竹籃子,把沿上竹片兒勾著的一小縷銀線解了下來。
酒兒順著線頭看過去,只見前邊那位小姐也佇足站在了橋上,身上的裙子被自己手上籃子裡的竹片勾住了線,繡的花散了,好似還破了一個洞。
這會兒那小姐自己舉了油紙傘站在橋上,她看著酒兒禮貌地笑了笑。只見她柳眉鳳眼,清秀溫婉,面容姣好,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酒兒見狀挺不好意思的,連忙道歉:“真是對不住了!我方才一時沒有注意,對不住了……”
“好了。”那小丫鬟解下線頭,不過火氣有些大:“真是的,走路也不好好瞧著人!看吧,現在小姐的裙子上這麼大一個洞,多難瞧!這銀線可難找了,補都沒法補……”
酒兒一瞬有些尷尬,但想著是自己莽撞,於是道:“是我不好,不知小姐這條裙子多少錢?我陪給你。”
“嘁!”那丫頭有些不以為然,“這裙子是專門在芙煙閣定做的,從量身到出貨要花三個月!而且有錢還不一定給做,還要看客人的身份。再說就算等你買了新的來,早就不興這樣式了,你叫小姐怎麼穿?”
小丫鬟一張利嘴,雖然沒有罵人,但一直在那裡絮絮叨叨,酒兒臉上也訕訕的,有些掛不住。不過她對誰都是一張笑臉,這次又是自己惹禍,還是依舊笑著聽小丫鬟說話,不住地賠不是。
“好了,又青。”那小姐出聲制止小丫鬟,“沒什麼大礙,一條裙子而已,別為了點小事為難別人。”隨即她對著酒兒道:“丫環無狀,讓夫人見笑了。”
“哪裡哪裡,是我的錯,我太莽撞了。”酒兒急忙作了個女子間打招呼的見禮。
那溫柔小姐頷首淺淺一笑,隨即喚道:“又青,我們走吧。”說罷便打著傘轉身走了。小丫鬟被自家小姐訓了兩句,似有不甘,嘟起嘴惱怒地瞪了酒兒一眼,隨即也趕緊邁著步子跟了上去。
酒兒看著這一主一僕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這位小姐模樣漂亮人又溫柔,還這麼好說話,真是好人!不過那小丫鬟就兇了點……說實話她還想存點銀子呢,如果真賠上一整條新裙子給那位小姐,恐怕她這個月的工錢就要打水漂了!
話說那對主僕下了橋之後,名叫又青的丫鬟上前問道:“小姐你怎麼老幫外人說話呀?明明就是她不對嘛,這可是你今天才穿的新裙子呢!”
那小姐笑了笑:“新裙子穿一次不就變成舊裙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衣服我都不穿第二回的,破了就破了,回去扔掉便是。你何苦當街為難一個婦人?白白讓市井小民看了去,笑話我們陸家小氣。”
“好嘛,小姐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又青小丫鬟說不過自家小姐,只得緘口,接過傘給她撐著。
兩人緩緩走在街上,小姐目光一直正視前方,而小丫鬟卻是東張西望,表面上這場閒逛漫步目的,實則……另有深意。
“小姐小姐,你快看!”
又青突然扯住自家小姐,揚手往右邊兒一指。那小姐順著方向看過去,一抹白衣躍入眼簾。
她微微低頭,抿唇一笑:“又青,我們過去打個招呼吧。”
南宮霖正獨自在路上前行,忽然對面走來一女子,在他面前停步,柔柔一禮:“見過南宮公子。”
南宮霖見到是熟人,也淡淡點了點頭,喚道:“陸小姐好。”
原來這位小姐,便是潼城陸家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