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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放過他吧!”
南宮霖背脊一僵,腳步停滯下來,他背對著酒兒,酒兒看不清他的臉,只察覺得到他身軀隱隱發抖,像是在打顫。
南宮霖呼吸凝重,半晌方才開口說話,聲音寒澀,有些嘶啞:“果然是有人……呵,你就那麼討厭我?就連靠近我一點點都不肯……”
孤寂二十六載,以為終於尋到一個人相伴餘生,未料想卻是流星一顆,劃過他沉重而又黯淡的人生。帶來一瞬的絢爛,留下一生的悵惘。
莫名液體滴落在酒兒手背之上,還是溫熱的,她頓時一怔。
公子……哭了?
酒兒嚇得不輕,趕緊繞到南宮霖面前,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麼了?”
南宮霖背朝門口擋住月光,俊顏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他深吸一口氣,再說話時帶上了明顯的冷漠疏離:“無事。”
酒兒抬起手背:“你看,眼淚都掉我手上了,還說沒事。”
“說了沒事就沒事!”
南宮霖一揮袖袍,也不去看床上了,轉身便走。來時滿懷希望,歸去一身寒涼。他這般的人,果然是不該肖想什麼情愛。正如一人所說:至高,也至寡。他自生下來便在高位,常享高處不勝寒的滋味,低頭往下一看,腳底全是皚皚白骨,寒風貫過,通身都冷得發痛,骨子裡的痛。
多年的清冷深入骨髓,不是說改就能改的,他已經努力在當一個平凡人,衣行從簡,隱居在這小小屋舍,融入市井,只求能做個尋常百姓。
只是改變來得太遲,他還不及變作酒兒心中的那種男子,酒兒就已心有所屬了……
都說事在人為,可情愛一事,始終是凡人不能操控的。倘若月老在看,他只想求一句:賜根紅線可好?
南宮霖失魂落魄,心情絕望,默默走到了門口。酒兒見他不對勁,可又不知根源,一時間心裡有些難受,說不清道不明,好似被雪凍過的青梅,冷中帶酸,還有些澀。
她下意識就喊住南宮霖:“公子!”
臨要出門,南宮霖聞聲足下微滯,頭也不回:“怎麼?”
“我……”
酒兒抿唇,秀眉微顰,好像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開口。她尋思一番,想起剛才那句“你就那麼討厭我?”終於找到一個話題:“我不討厭你。”
“呵,不討厭?”南宮霖輕笑一下,有些淒涼,“可也不喜歡,不是嗎?”
不討厭的人,可以當朋友,但是要做夫妻,一定得喜歡,甚至深愛。
“也不是不喜歡……”
酒兒有些難為情,心裡怕南宮霖真的生氣,又羞於道出實話,左右為難,於是說話聲音也小小的:“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喜歡的……”
一個突兀的聲音驟然響起:“好吵啊!”
從幔帳中鑽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眼睛都沒睜開,嘟著嘴在那裡抱怨:“你怎麼不睡覺?大晚上的嘰嘰喳喳,吵死了……”
乍聞第三人的聲音,南宮霖頓時回首看向床上,酒兒嚇得倒吸一口冷氣,急忙跑過去把小傢伙塞進被子裡,轉身反手死死拉著紗帳,一臉戒備地看著南宮霖。
“這孩子遇上了壞人,是來這裡尋親的,我看他可憐就帶了回來,只借住一晚上!公子你就當沒看見好不好?我保證明天就送他走……”
南宮霖卻是充耳不聞,徑直奔來掀開帳子,一下就把小狼從被窩裡揪了出來。
小狼被擾了眠本就不悅,不情不願地睜開眼,正要發氣,乍見眼前之人,喜得眉開眼笑,張開小胳膊就撲了上去。
“舅舅!”
翌日清晨,南宮霖抱著小狼在花廳玩耍,酒兒端來朝食,看著親密的舅甥倆,鼻頭一皺冷哼一聲。
不愧是一家人,全都一個樣!只會欺負她!
小的鑽裙子拱被窩,大的扯衣裳看胸口……
一路貨色一丘之貉!虧她還同情小狼憐憫公子,真是瞎了眼了!
“咚”一聲,酒兒把方木往桌上重重一扔,語氣不善:“吃飯!”
“她怎麼了?”
小狼見酒兒冷著個臉,扯了扯南宮霖的袖子,眨巴著眼睛如是問道。南宮霖臉色有些不自然,面部僵硬,抬起眼梢偷瞄酒兒一眼,只見她杏眼圓睜,秀眉橫豎,滿臉都寫著“別來惹我”四個大字。
昨晚上,真是誤會一場啊誤會一場……
“咳咳,沒事。”南宮霖把小狼從懷裡放下,“你乖乖在這裡吃東西,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