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侍個寢再逃(第1/3 頁)
三風苑中的拂花廊一路以幼陽花樹為柱,枝蔓騰結為頂,一眼望去花枝垂蔓無風自拂,指尖大小盛開的紅花螢光綴綴很是曼妙。花廊盡頭便是滿園梨樹的胡為殿,三風苑中最是清涼雅緻地一處院落,亦是宴無臺為表妹幻真選定的寢居。
胡為殿的名字由來宴無臺實不想回憶,此處空了有些日子,正好適合幻真。
胡為殿以船為型,殿飾中用的皆是羊脂白玉,床榻也是選了新春長成的綠竹編就,為了保持清涼感庭中還引了一瀑小九天中的泉水自上空灌下,泉水分流兩路繞胡為殿一圈,遠遠望去,殿廷像是漂泊在水泊之上的蓮蓬船。
初息被施了定身術安置在殿中的竹榻上,因被灌了點兒暖身酒,就算這滿室的清涼也壓不住她心底的燥熱。好在她當時有所防備沒將酒液盡數吞下,不然待會兒指不定是一副怎樣羞人的情態,雖已淪落至此,但她仍不想在那位幻真女君大人面前大出洋相。
兩個時辰前,攜猿侍婢說谷主要她今夜伺候幻真大人的時候猶如五雷轟頂,單單“伺候”二字就教她雙腿生了腦子,下意識轉身就逃。沒逃出兩步便被黑著臉的攜猿侍婢一道禁錮術定住,兩隻白猿一邊一個架著她抬臂一丟,丟進了浴池裡。
攜猿侍婢勒令浴池的婢女們要從頭到腳仔細地洗過,不可汙了幻真大人的床榻。
不能動也無法開口的初息只能任由婢女們為自己沐浴更衣,還用桃色地胭脂染了唇頰。
婢女遞來一枚銅鏡,驕傲道:“你瞧,我上妝技藝不錯罷?”
婢女們上妝的手法極妙,即便她再如何哭喪臉瞧著也是一副眉目含春地妖嬈。但從銅鏡中看見自己媚態橫生的妝容,初息一絲想要誇讚的心情也沒有,只想咬舌自盡!
回憶這幾日的遭遇讓她無從開解自己,這都是為什麼?都是因為一顆熾元丹!若不是熾元丹,她便不會惹到山豬一路追到桃花谷,也不會因此上了這巫行山,更不會陷入眼前這樣地局面。
山貓還在石庫中等她,若自己今夜不歸難保到時候這笨蛋不會硬闖巫行宮,以它那點修為恐怕還抵不過巡夜犬的一擊。思及此處初息不免開始焦急起來,她只能寄望那位偷酒在前求情在後的幻真大人了,只盼待會兒好言好語地同她講講道理說說大義,能毫髮無損地求她放自己回去。
只是……身為妖類,初息自是明白對妖而言,除了需要立命天地的雙修伴侶歡喜佛契約的達成是受束縛之外,其他形式的交歡對於妖而言只是一項風流樂事。身為谷主和妖界貴族,這些高位強權公子小姐們更是不會看重床事。
這幻真大人面上一派不苟言笑的作風,不知內裡能否也一併嚴肅。
初息正和自己對話,為她淨身的侍婢不知何時走了,寂靜了大半天的殿外突然有聲響由遠至近。一水的帝江鳥族宮娥們跪迎女君回殿,齊聲問安過後,初息聽見幻真清冷的聲線問道什麼人:“表姐說給我備了好酒,卻不知是什麼酒?我也好叫人拿來合適的酒器。”
被問的那人聲音裡帶著莫名笑意道:“女君大人是首次來我們巫行山又是我們谷主表親,谷主自當是要備下大人您的心頭所好,才能彰顯出谷主對您的情誼。”
幻真沒再說話,輕步踏進殿來。初息聽見那腳步越來越近,自己被蓮花紗幔罩在床裡,不能說話亦不可動彈,不由得緊張起來。
殿門關閉,一眾宮娥緩緩退去,初息的一顆心更提到了嗓子眼。聽方才的情境,幻真似是並不知情,所以自己求得她放了自己的可能大大增加,只盼望這位女君大人不計之前自己衝撞之嫌,能夠高抬貴手。
初息全身僵直,視野所及之處僅是頭頂上掛滿紗幔的房梁。隨著腳步聲臨近她餘光瞥見一抹鵝黃,幻真已經掀開紗幔站到了她的身邊。
初息口不能言只能拼命轉動眼珠希望幻真能看出自己受制於定身術,先為自己解了禁制,也好開口求她。
她不知拜臉上這妝容所賜,自己這番折騰落在幻真眼裡不像是求救,倒成了含羞帶怯地眉目傳情。
幻真面無表情的臉進入到初息的視野中,毫無防備地嚇了她一跳,一時間忘記竟拜託她給自己解開這禁錮之術,直愣愣地瞪著眼前地俊美面龐。殿外小九天落下的泉水激起的水霧夾著半空中浮動的梨花幽香,被一陣風捲入殿中。紗幔高高揚起後被吹落,自房梁錯落有致地垂落到地面,這大概也是谷主命人做的機巧,硬是讓這一室多了幾分曖昧春情。
“嘖。”
對視半晌,幻真什麼也未做,突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