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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志道:“這些大家都知道,不正因為如此,嶽武穆才被尊為聖人嗎?這有什麼不對?”
江楓嘿嘿冷笑道:“你問我有什麼不對?當然不對,大大的不對!岳飛既然有機會直搗黃龍,最後卻因為幾道金牌就放棄了,他固然是成就了他的忠臣之名,可卻把天下百姓置於何地?他當時若是直搗黃龍,淮河以北的土地就不會被金國統治了百餘年。你們可知道淮河以北的百姓,在這百餘年中,受到多少奴役,被殘害了多少嗎?他當時只要做出相反的決定,他自己可能會成為奸臣,落得個遺臭萬年的下場,可又能救回多少百姓?你們說,在那些百姓的心中,是該崇敬他呢,還是該怨恨他?到了今天,情況又和當年多麼相像啊!闖王昏聵,要處死你這個棟樑之才,而你這個棟樑之才,為了成就自己一個忠臣的名聲,就要置百姓於不顧。而更加巧合的是,如今的大清,正是金國人的後裔。哈哈哈……,如果有老天爺的話,可能也會因為看過兩場相同的戲碼而感到厭倦了吧?”
江楓的這番“謬論”,是從後世的網上看來的,當時他是心有慼慼。如今把這個論調拿出來教訓李巖,對李巖來說,確實是極大的觸動。古代時雖然極講究君臣之綱,但“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論調也還是很有市場的。江楓的這番話,就是以民為重,訓斥李巖不把普通百姓放在心裡。
歷史從來都是統治者書寫的,觀點也都是統治者的觀點,江楓是第一個站在百姓的立場上看待那些忠臣良將的。新穎的視角,又非常符合儒家觀念的論調,頓時在李巖這個有過舉人功名,又向來以救民於水火為己任的儒生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巖木然地坐在那裡,猶如痴呆。其他人對然也有很大的觸動,但卻沒像李巖那樣,感到整個世界都顛覆了似的。紅娘子見李巖好像魔怔了一樣,嚇得急忙來搖晃李巖,李巖連看都沒看她,粗暴一把把她推到了一邊。紅娘子從來沒見過李巖這個樣子,又是傷心,又是擔心,忍不住嚶嚶地哭了起來。溫青青見紅娘子哭的悲傷,趕緊去攙扶她,順便瞪了江楓一眼。
江楓苦笑著搖了搖頭,好像這事不能全怪他吧?可是李巖再這麼痴呆下去也不是回事,於是他又給了李巖一記重擊:“對於南宋當時的皇帝來說,岳飛是忠臣,是無可比擬的大忠臣。可是對百姓,對整個華夏民族來說,他卻是個罪人!是個千古罪人!李大哥,你也想做那個皇帝的忠臣,百姓的罪人嗎?”
李巖猛然驚醒,又呆呆地看了江楓半天,才長出一口氣,苦笑道:“江兄弟啊,為什麼你總是能另闢蹊徑,能人所不能?連被人尊為武聖的岳飛都被你說成是千古罪人,還偏偏聽起來很有道理。”
江楓乾笑兩聲,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了,我只是見過一群閒的無聊,每天就是以新奇的觀點吸引人注意的傢伙。我說的這些,都是聽他們說的。不說這些了,李大哥,你決定怎麼做了沒有?”
李巖嘆息一聲,說道:“既然你都把握說成是千古罪人了,我還怎麼敢一死以殉?我這個‘自私自利’的人,總要為身後的名聲多考慮考慮吧!”
袁承志和紅娘子見李巖終於放棄了輕生的想法,都是喜形於色。尤其是紅娘子,更是喜極而泣,拉著李巖的衣袖不放手。李巖見紅娘子這個樣子,也是心中內疚,輕擁著她的肩膀,連連安慰。
李巖夫妻在那裡親親我我,袁承志這個正人君子自然不好盯著看,起身離開又太過於做作,只好轉過頭去不看他們。不過此時李巖的心事已了,他就想起了自己的疑問,向江楓問道:“大哥,以前你曾經跟我說過,滿清是外族人,一旦入關,會讓漢人百姓生靈塗炭。可是在和闖王軍動手時,你又說我們漢人是滿人的十倍,十個打他一個,是輕而易舉的。你這兩種說法,可是前後矛盾啊!”
江楓笑笑說道:“我說的話,當然都是有道理的。中原的人口是滿清韃子的十倍,而且地大物博,不管是人力物力財力,都遠不是滿清韃子能及的。只要我們能萬眾一心,早晚能把他們趕出去。只是要想萬眾一心,就需要有一個英明的領袖,將所有人的力量都團結起來。這一點,已經死了的崇禎皇帝做不到,腐敗墮落的闖王也做不到,因此我才說滿清入關,漢人就會大禍臨頭。但現在不同了,有李大哥領導我們,區區滿清算什麼?早晚打的他們俯首稱臣,再也不敢對漢人動什麼歪心思。”
他的話音剛落,李巖就說道:“江兄弟,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領導你們?”
江楓笑道:“這很難理解嗎?你領導我們,就是你來當這個皇帝,我們替你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