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錢(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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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培明飯桌上一直留意著章榕會,免得他又突然蹦出什麼語出驚人的話搞得大家下不來臺。
見他聽著路勇談拆遷,臉上笑意莫名,便及時敲桌子制止了他發散的腦思維。
章榕會壓下上揚的嘴角,頗有些無聊地放下了筷子。提前退了席。
章培明也不管他,繼續對路勇問道:“廠子拆了後面有什麼打算沒有?”
路勇與於佩交換了一個眼神,慢吞吞地說:“賠償款打算先把分的房子裝修一下。後面的,也還沒想過。”
他疑惑又再問了一遍:“廠子要關了,沒打算後續自己做點什麼嗎?”
“看看裝修完還能剩多少錢……再想看看做點什麼小生意。”
拆遷時間未定,安居房開發都遙遙無期,什麼時候能裝修完?
章培明難得沉默了。
路青的臉上發起燒,她用公筷挨個給大家分了兩隻水餃:“別談這個了,嚐嚐我今天跟阿姨包的水餃。”
“姑姑,我吃飽了。”路意濃在旁脆生生地說。
“那你先上樓看書。”
路意濃不急不緩地離開飯廳,走出大家的視線後,撒開腿小跑著到了二樓樓梯的轉角。那裡有一扇窗戶直直對著樓下的花房。
她扒在窗沿上往下看,果然章榕會是在花房裡,逗弄那兩隻守宮。
她就在那看著下面發著呆。
章榕會待的時間也不久,就那麼一小會兒,掏出手機接了個電話,跟誰笑說了什麼,就打算走了。
路意濃回到房間裡時,正好聽見車子開離別墅的引擎聲。
少女的心事像暗夜裡綻放的小小玫瑰,芬芳美麗又帶著抹不平的刺,偶爾令人愉悅歡欣,又偶爾扎得心口一疼。
她隱約察覺自己對章榕會的過分關注不太正常,他像是引力的磁極隨時吸引著自己的目光。
但是這種心情沒有辦法跟姑姑開口,唯一的朋友蘇慎珍又剛剛離開,她只能靠自己,纏在一團亂麻裡厘不清頭緒。
在這種情形下,兆卉反而成了她最願意說話的人。
兆太太和路青幾乎每天都聚在一起打麻將,兆卉偶爾也來家裡轉轉。她跟路意濃聊得不多,大多都與章榕會有關。
聊章家發家史,聊鬱家秘辛,最常聊她和章榕會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她靠著兆卉的隻言片語,像玩拼圖似的,將章榕會的人生軌跡慢慢拼湊起來。
章榕會出生時,他唯一的舅舅已經過世數年,外公對長外孫寄予了殷切的期望,親自給他取名。
穩紮穩打,獨木成林,取字‘榕’,又擬了‘會’字,通融會貫通的意思,希望他為人透徹、靈活。
他在很小的歲數被送去外國讀私立公學,師從國際大師學習鋼琴,十五歲時被家裡接回來,基礎科目薄弱,回國後專研數學競賽三年進的P大,現就讀金融系。
這樣璀璨耀眼的人生說是順風順水都太過謙虛了。
“而且他長得很帥對吧?”兆卉笑嘻嘻的,“他們都說單眼皮的男生好看,我不覺得。會哥這樣五官深邃又立體,長得又高,身材又好,這才叫英俊呢。”
章榕會結束了最後一門的考試,被章培明勒令要求著搬回家去住。他煩不勝煩,最後電話也懶得接,關了手機窩在王家謹那裡跟他打遊戲。
沒日沒夜地開了兩天黑,王家謹有點遭不住了。
“天天熬鷹似的這麼熬,老子眼睛都要瞎了,再看到這個遊戲介面我都要吐了。你沒別的事情做,我還有約呢。你爸的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了。”
收拾收拾趕緊滾蛋吧,他是這個意思。
章榕會嘖了聲嘴:“亂七八糟人那麼多,我怎麼回啊?路家來的來得不算,兆家也天天在我家紮了根了。一屋子人嘰嘰喳喳,吵死了。”
王家謹稀奇地打聽:“你爸不是打算跟兆家切割了?怎麼你那個小媽還天天跟兆家人混在一起。”
“鬼知道。”他不願意多聊路青。
王家謹起了身,去冰箱又拿了兩瓶純淨水,一瓶扔給他,一瓶握著大咧咧栽進沙發裡:“女人這方面就是遲鈍,吃喝玩樂能搭個伴兒的,在她們眼裡都是好人。等你爸真亮了刀了,看她尷不尷尬到時候。”
章榕會哼笑一聲。
年關將至的時候,於佩提前住進了醫院,她的血糖一直處於危險的水平,於是路青乾脆在醫院找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