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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我是個怪物,卡特死後,我一直在想些關於自己的事情。”安迪說,他坐在那裡,把臉埋進雙手裡。“今天我去了卡特的公寓。我走進他的衣帽間,想選一套正式點的衣服讓他入殮的時候穿著。然後我想,也許我應該拿走一些卡特的衣服,給我自己,反正他用不著了。儘管我沒這麼做,但是我就站在衣帽間裡,非常冷靜的這麼想。”
“安迪,安迪。”瓊恩慢慢的說:“至少我相信卡特不介意你這麼穿他的衣服。”
“我不關心他是否介意。”安迪說:“他已經死了。他留下了那些他媽的體面衣服,留下了我們的媽媽,留下了到處都是記者的葬禮…”
“還有你,”瓊恩聲音變的溫柔了,“他留下了孤獨的,但是堅強的兄弟。讓我擁抱你一下。”
安迪坐在那沒動。“不,”他說,“現在不要。我不想擁抱任何人。”
“好吧。”瓊恩說。“想要我給你讀點什麼?”
“是。但不是在這兒,我們去你的公寓吧。”安迪說:“醫生來過了,給我媽媽打了一針鎮靜劑。她保證會睡到明天中午。在那之前她不需要我。”
出乎意料的,瓊恩說:“不行,去那兒不合適。我的公寓很亂…會讓你更頭疼的。去你的地方。”
“那好。”安迪簡短的回答後就沉默了。他甚至不想對瓊恩抗議。所以到了最後,他還是在上西區的公寓過夜了。
但是在那裡,安迪還是哭了,
他們快要讀完懷亞特-庫珀的《家族》。這個晚上,瓊恩開始給安迪朗讀倒數第二章。在這一章中,懷亞特用一件小事講述了父親和兩兄弟的關係:他和兩個兒子準備外出。那時候安迪剛剛開始會用完整的句子說話。懷亞特告訴安迪,這次的外出只有家裡的男人們參加,那就是爸爸懷亞特,卡特和安迪兄弟。年幼的安迪感到和父親和哥哥在一起非常驕傲。
在上西區的公寓,成年的安迪哭的很剋制。他知道瓊恩在盯著他看,而且停下了閱讀。但是瓊恩試圖撫摸他的頭髮的時候,安迪移動了一下。避開了瓊恩的手。“你喜歡這樣?”他冷冷的說。“這讓你覺得好些了?”
“什麼?”
“我還記得上次你離開這裡時說的。你喜歡照顧他人,多過被關心。現在你有機會關心我了。你現在感到舒服了?”
“別說蠢話,安迪。”
“我不知道。別在意,要是我說了什麼蠢話。。”
“那就閉上你的嘴繼續哭下去。”瓊恩說。“如果這能讓你好過一點。”
“不會讓我覺得好過。別拍我的頭,你簡直像個女人。”
瓊恩放聲大笑。
“我最後一次見到卡特,幾周前,我們在媽媽那兒吃了晚餐,但幾乎沒說話…第二天我在大街上遇到了他。我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管好你自己的事’。”
“為什麼?”
“他對我的生活感到好奇。我厭煩了。他問起我和你的關係。”安迪說:“因為我們兄弟之間並不夠親密,我不想說太多。…但是我錯過了和他多說些話機會。”
瓊恩沉默了。
“你們以前親近過嗎?你和卡特?”
“在我們的父親活著的時候,也許。”
“嗯,我明白。“瓊恩說:“我和我哥哥勞里正相反。我爸媽離婚後,我和勞裡變得親近了。”
“我沒有見過他。”
瓊恩回憶著:“我媽教我們在跟家人打電話的最後幾分鐘一定要告訴對方‘我愛你’。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當我們還是小男孩的時候。但是我現在還是會這麼做,我會對老勞裡說‘我愛你,兄弟’,不管他是不是正為股票的事火冒三丈。”
“我知道。”安迪說:“我希望我也可以。那不是我們家的男性成員的習慣。我們也許對別人這麼說…但是父親,或者兄弟?不,規則是,行動大於言語。”
“現在並不遲。”瓊恩摟著他的頭。他們坐在地毯上。“從來不遲。”
“什麼?”
瓊恩把他推起來,嚴肅的說:“安迪-庫珀,你有什麼想要對你的兄弟卡特說的嗎?”
“你幹什麼?他根本…”
“說吧。說點什麼。‘我愛你’或者別的什麼。”瓊恩說:“只是試試看?‘行動大於言語’,說一句話沒什麼難的。”
安迪變的安靜了。他盯著天花板。在天花板上有一盞枝形吊燈,在輕輕的搖擺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