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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快,安迪鎮定下來,假笑著反擊:“至少我讓你現在停下來跟我說話了。”
瓊恩無聲的露齒而笑。他靠近了一點,友善的拍了拍安迪的手臂。
“得了,夥計,回家去吧。或者回宿舍。你是大學生吧?”
“我現在沒處可去。”安迪說。“我能去你的地方嗎?”
“噢。”瓊恩做了個鬼臉,“無論怎麼說,我很抱歉,我今天恐怕不在什麼‘和陌生人聊一聊’的狀態下。你選的時機不對。”
“為什麼?”
“我剛剛失去了機會。” 瓊恩拉緊了皮夾克,手臂抱在胸前。“‘苦澀終點’的老闆在我演出結束後告訴我,我得走人。他們不想要我留在那兒繼續了。我不是他們覺得合格的喜劇表演者。”
“真的,他們那麼說?”
“不,實際上他們說的是‘你就是不能站在上面。你不屬於舞臺。’”
安迪看起來相當震驚。最後他說:“那些人懂個屁。”
“他們也許是對的。我又不瞎。我看見很多人在我上臺十分鐘後都轉回去和他們的朋友說話或者寧願盯著酒杯也不看著我。。也許我的方式有問題。講話的方式,交流的方式。”瓊恩聳聳肩。
安迪移開目光,看了看空蕩蕩的街上。他腦子飛快的旋轉,考慮如何開口。最後他還是乾巴巴的問:“你準備怎麼辦?”
“我不知道。”瓊恩說。“我白天有份在咖啡店的侍應生的工作。至於晚上,我得繼續找滑稽秀的工作機會。”
“你會繼續找。”
“沒錯。我也不喜歡放棄。“
“你絕對不能放棄。”安迪說:“我不知道。。。你在舞臺上的時候我沒有轉向任何別的,一分鐘都沒有。我一直在那看著你。我喜歡你說話的方式。我喜歡你開那些政治玩笑,我理解。關於越戰的部分,正好是我在大學裡研究的。。。當然你的工作就是拿這事兒取笑。。。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看的。”他急切的說。我還很喜歡看你眨你的眼睛,看起來非常特別。安迪沒說出這些,他及時閉上了嘴。
“是的。”瓊恩回答,“我注意到了。”
安迪盡力裝作這算不了什麼。好像他就是個喜歡盯著人看,對任何人都充滿好奇心,沒什麼特別意思的普通男孩一樣。
他說:“你注意到了?”
瓊恩突然顯得有點僵硬,他說:“我注意到你一直盯著我看。你就站在我鼻子底下,我不可能沒注意到。我覺得我今晚表現的比上週更糟。你盯著我看讓我有點緊張。我不記得被這麼盯著過。”
“你站在上面,人們就會盯著你看。”安迪回答。我讓你緊張嗎?真的?他差點就問出這個問題了。
“沒錯。”瓊恩說。他們一直站在一個打烊了的時裝店門前說話。只穿著牛仔褲裸著上身的蒼白塑膠模特在黯淡的櫥窗後靜靜佇立,也許在偷聽他們的對話。瓊恩從皮夾克的內側口袋掏出一本拍紙簿和一隻鉛筆。後來安迪曾經不止一次見到瓊恩從內側口袋——即使他開始穿成套西裝後——拿出紙和筆。這是個非常聰明的,充滿了機智和快速反應的暗示的動作。瓊恩在一張紙上快速的寫下了數字,然後撕下來遞給安迪。
“我的電話號碼。”他說:“現在,請你,讓我一個人走完我失去工作的恥辱回家之路,我得用這段時間冥想。我是個行走的冥想者。晚安。”他對安迪揮手,開始穿過馬路。
安迪知道今晚他差不多就得到此為止了。他把紙上的電話號碼默唸了一遍,裝作很自然的樣子放在牛仔褲前面的口袋裡。當他準備掉頭走開,跑去找個電話亭叫計程車的時候,瓊恩在街對面對他喊:“嘿!嘿!我忘記問了,你叫什麼?”
“安德森,”安迪立刻轉身大聲告訴他:“我的名字是安德森!”
“好。晚安,安德森!”
安迪決心明天一起床就給瓊恩電話。他甚至不需要找任何藉口。
凌晨五點鐘,紐約的天空已經不再只是純粹的夜色,而是過渡中的破曉前的幽藍。安迪搭了一輛足夠七個人坐的冷颼颼的大計程車到他的母親在上東區的住處,高踞在大廈頂端的雙層閣樓式公寓。隔著計程車骯髒的車窗,安迪望見了那些熟悉的寬敞的羅馬式陽臺。又花了他幾秒鐘,安迪認出了屬於他的房間的那間陽臺。
母親有時候把這裡叫“大船“,因為它的周圍都是巨大的窗戶和露臺。兩年前他們剛剛搬進來的時候,有一次母親告訴他和卡特:這裡,和她還是少女時去巴黎時候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