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留信(第2/3 頁)
就又突然出現了。她和譚予現在算是什麼關係?朋友?朋友會穿著睡衣懶懶散散地突然出現在譚予家裡嗎?
“你爸媽為什麼突然回家?不是去旅行了嗎?”
“我也不知道,沒和我說。”
譚予真的不知道。
年三十兒那天他原本要飛往廣西和父母團聚的,但擔心許夢冬一個人過年,臨時改了主意,譚父那時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和你媽?有事情就說,一家人,沒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他們以為是譚予事業上遇到了什麼難處。
譚予鮮少露出苦笑。的確是個天大的難處,可惜沒人幫得了他。
“我和你爸媽說,是我過年沒地方去,你好心,讓我借住......這麼說沒問題吧?”
“隨你,怎麼說都行。”譚予幫她拉開單元門,“沒什麼可怕的,許夢冬。”
他一眼把她看穿了。
許夢冬知道自己為什麼害怕,她把對譚予的愧疚也投射到了譚予爸媽身上,那些年譚予爸媽對她好得沒話說,他們知道她的家庭構成略微複雜,但從來也沒有追問過,還依舊對她百般照顧,而她做出了那樣白眼狼的行徑,未曾交代一句就不告而別,簡直罪該萬死。
這無關她和譚予的關係。
她只是感到抱歉,譚予爸媽是那樣和善親切的長輩。
“等下。”
許夢冬心裡在打鼓,悶頭上樓,每踏一節樓梯都有鼓槌在她心上重重地敲。譚予跟在她後面上樓,站在比她低一層的拐角,叫住她。
“幹嘛?”
譚予翻外套口袋。他身上沾染了清淡的酒氣,並不難聞,翻啊翻,許夢冬沒看清,譚予卻已經把兩個巴掌大小的小盒子塞進了她手裡。是紅色的喜糖,婚宴上他想著許夢冬在家,於是順了倆回來。
“別愁眉苦臉的。”他說,“我不怪你了,我爸媽也不會怪你。”
真的是這樣嗎?
許夢冬看著譚予:“我記得我剛回來的時候就和你說過了,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如果以心相待反而被拋棄的是我,我會恨那個人一輩子,絕對不原諒。我就是這樣的人。”
“我知道,但那是你,我不會。”
安靜的樓道里,譚予頓了頓,把剩下那半句嚥了回去。
他本來想說,人和人的相處本來就不會是完全平等的,在他和許夢冬的這段關係裡,他其實一直是處於低處的那一個。
就好像此時他們的站位。
許夢冬攥著那倆喜糖盒,抿緊了嘴唇,陽光投過樓道小窗打下來,打在她的頭髮上,譚予自下而上可以看到她眸子裡湮滅的光彩。
“但是許夢冬,我不怪你,不代表我沒有心,像你說的,是人都有情緒,”譚予語氣特別平靜,說出來的話卻難掩心酸,“我還是想要一個解釋。”
“有必要嗎?”
“對你來說或許沒有,對我來說,有,而且很重要,”譚予說,“不是所有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有些事情橫在那,是一輩子難越的坎,不論什麼時候回頭都要絆你一跤。你就當幫幫我,被人扔下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真的。”
譚予從她身邊越過,向上走。
“當然,一切看你,你什麼時候想說,我就什麼時候聽。”
許夢冬沒有坦白的打算。
正如譚予所說,有些事情是不會輕易翻篇的,外人聽的是故事,自己經歷的如針如錐的人生,把你的不容易和煩惱告訴別人,痛苦就會減一半嗎?並不會。
還不如藏起來,永不見天日的好。
她攥著喜糖,把盒子都捏走形了,然後深深呼吸,調整了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掛在臉上。
譚父譚母還在家裡,她得保持體面。
譚母是很通透的人,她沒有追問許夢冬為何突然出現在家裡,只是拉著許夢冬的手坐在沙發,輕輕幫她順著碎髮:“鼕鼕,一晃眼怎麼就長大了呢?”
她笑眯眯地:“我還記得你和譚予上學時候的模樣,你性格好,見誰都笑,不像譚予,冷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他錢了似的。”
譚予把瓜子花生還有堅果端到茶几上:“別損我。”
“說的是事實呀。”
譚父譚母打算定附近的酒店,被許夢冬攔下,她鳩佔鵲巢,怎麼能讓兩位長輩出去住?於是提議就在家裡將就一晚,譚母和許夢冬一間屋子,譚父和譚予去另一間。
“我明天就打算回鎮子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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