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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此言?”華八一臉的不解,“逆天二字,正為醫心。以賢侄的資質,似乎不應對此有所疑問才是。”
“喂,姓華的,你講不講理?古文我也會背,《廬陽醫說》有云,醫者,窮通至理,出入神明。批毫微而見端倪,體天機而運刀圭。工巧神聖,妙意綿連……明明是上順天意,下體民心的,按你的話說,醫者之心是逆天而行,那學醫的人都是大壞蛋了?”
“賢侄此言差矣。難道這是非善惡的分野,賢侄真的很在意嗎?那我倒要請教賢侄了,何為是非?何為善惡?而賢侄所謂的逆天者不仁,那‘天’又為何物?若是天心不仁,那逆天者是仁抑或是不仁呢?”
“這個……這種很抽象很形而上學的問題沒有必要討論啦。基本上,你是逆天還是順天我都不在乎啦,反正你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賢侄此言又大大的差矣。賢侄既然要入我華佗門中,又怎麼會與老夫沒有干係。而我華佗門中人,又怎可不知醫者逆天的道理?”
華八對“逆天”兩字的執著超過了李亞峰的預料,他簡直就沒有把話停下的意思,“賢侄之所以不能明瞭醫者之心是為逆天的道理,應是賢侄過於注重博採眾家之長而忘了以心眼觀世。所謂五色令人迷,五音令人聾,就是這個道理。賢侄應是讀過《列子》的,適才在谷外,老夫曾說過列禦寇此人言多無稽,賢侄可知是何故?”
“靠,你問我我問誰?”
“列子云:可以生而生,天福也;可以死而死,天福也。可以生而不生,天罰也;可以死而不死,天罰也。可以生,可以死,得生得死,有矣;不可以生,不可以死,或死或生,有矣。然而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無奈何。故曰,窈然無際,天道自會,漠然無分,天道自運。天地不能犯,聖智不能幹,鬼魅不能欺。自然者,默之成之,平之寧之,將之迎之。”
李亞峰一吐舌頭:這老傢伙還真有兩下子,連《列子》這種東西都能張口就來。不過這也沒什麼啦,要是華八也練過通慧功的話,會背書不奇怪,要是不會背才有問題。再說,這一段列子論生死和天道的議論確實精彩,自己在散文裡也引用過,沒輸給他。
背了一段,華八停了停,又續道,“列禦寇此語可謂無稽之尤,生死大道,誠然在乎天命,然天命常令應生者不生,應死者不死,是故有替天行道之語;而替天行道,所行者為天命耶?抑或人命耶?天無道,人有情,故恃人智而勝天道,乃醫者之本,是非自然。所謂逆天者,天道自會,而我以情理之;天道自運,而我以智幹之。憑我一心逆天,生死由我,是我醫道!”說到激烈處,華八聲色俱厲。
“是啊是啊,聽你這麼一說,倒真是那麼一回事。”李亞峰在一邊被華八的神色嚇得呆了,對華八的慷慨陳詞反倒不怎麼放在心上,本著“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原則,李亞峰連聲附和。心裡又嘀咕著:“‘天道自會,而我以情理之;天道自運,而我以智幹之’?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華八見李亞峰服了軟,自己不好意思起來,喃喃道:“賢侄明白就好,否則,我華佗門道統也不能隨便亂傳。”
“誰稀罕!”李亞峰這一句話是在心裡說的,他對自己的處境越來越瞭解了:這個地方神鬼不知,就是讓華八殺了滅口也沒處申冤,如果把眼前的怪物惹火了,看他剛才的神氣,會出現什麼結果真的很難預料。
“你不是說來了這裡就讓我相信你活了三百歲然後拜你為師嗎?不管我情不情願,反正我是讓你給帶來了,你總不會在這裡還留著自己的出生證明吧?”儘管心裡發虛,在李亞峰認為不會出事的範圍之內,李亞峰對華八還是很不客氣的。
“賢侄既然來了,就不要急躁,此處風光秀麗,賢侄就當是遊山玩水,且好好住上幾日之後再說不遲。”華八倒是不急不躁。
“隨便你吧,我要先出去玩玩。”李亞峰心裡想著外面的美景,很容易就說服了自己。對於無法可想的事——認命,這可是李亞峰的不二法門。
第一章
妖怪……師父(3)
11月10日 天氣:晴
今天應該是我被老怪物帶到這裡來的第三天,除了扔給我一屋子醫書之外,老怪物倒也沒對我怎麼樣,只顧著把自己關在屋裡,說是煉丹,坐在那個大爐子跟前一動不動。我看他就是這麼坐上個十年八年的也不奇怪,靠,居然說自己會辟穀,可以經年不吃東西,讓我自己找吃的。我從小到大還沒進過廚房呢——這個鬼地方居然連廚房都沒有!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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