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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力演技派
李默然被葉晨那一眼看得有點兒難受。他也說不清怎麼了,又覺得心底有些說不清的什麼東西在恍然大悟——於是腦內一路火花擦閃電就這麼白光一現,李默然發覺了自己不安的源泉,也終於知曉了自己察覺出的不對勁到底來自於哪裡。
並不是他的錯覺。不論是葉晨在自己回老家過年的幾個月間發生了某種不可預知的變化、還是葉晨本身的性格並不如他表面所展現的那般活潑開朗,這兩點都不是他李默然估計錯了,而是葉晨瞞得太好。李默然忍不住記起來自己與葉晨相遇到現在的所有零星片段,用來驗證自己已是板上釘釘的猜想。
二人第一次相遇是在一個GAY吧。李默然當時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他自小家裡管教的嚴,從十六歲知道自己是個彎的那刻起,就已經做好單身一輩子的打算了。十六歲到二十一歲,中間戰戰兢兢地藏著掖著生怕暴露真相被別人戳脊梁骨、被父母打斷一雙腿再強行扭送到精神病院去,就算只是打斷了腿再去看看心理醫生也不是他願意看見的。在沒遇見喜歡的人之前,李默然不想為世人的偏見買單。
俗話說物極必反。家教越嚴,李默然越想跑。十八歲那年高考,他選了個分數線夠得著的、離家鄉最遠的地方,義無反顧如同去炸碉堡般踏上了征途。大學對李默然來說除了積攢人脈、熟悉社會外,就只剩下吃喝玩樂。社會是什麼?大染缸啊。大學是什麼?小社會啊。李默然一個初高中都默默無聞的好孩子就這樣被拐帶進了缸子裡,這裡遊遊那裡滾滾,最後被朋友勾搭著去了GAY吧。這地方是李默然從前想都不敢想的,現在頂多也只能算是嚐嚐鮮。
李默然和葉晨就是這麼相遇的。
說實話帶著李默然去GAY吧的那個朋友都沒想到對方第一天晚上就能獲得戰績,首殺如此完美——葉晨相貌算得上清秀,渾身上下散出的陽光氣息能溺死人,自成氣場。那朋友只顧著調侃,李默然卻注意到了其它更細微的東西。例如葉晨說話看似無心,卻都親近討人喜歡,又不會過度惹了對方遐想結果惹上一身騷。而對方的種種舉動、一言一行間都無比嫻熟,明顯著是釣凱子老手了。
李默然的破處之夜,對葉晨來說只是場換了個物件的放縱而已。第二天一早李默然起床,發現葉晨已經離開了,賓館房間內只剩下自己的衣物散落在地上,還有張紙條,上面寫著一串像是電話號碼的數字,署名是葉晨。
李默然不鹹不淡地從床上爬起來,自己衝了個澡再穿好褲子,連褲襠拉鍊都沒拉就裸著上半身坐在床頭抽起了隔夜的事後煙。他弓著脊背手肘拄在大敞的雙膝上,上下牙前後前後摩擦摩擦,連帶著那根菸上下抖個不停,菸灰稀稀落落飄下了地,在房間地毯的絨毛間隱沒,有些還落在了李默然腳上,並沒什麼感覺。
他在沉思。
看起來那麼陽光的一個人,怎麼做起來就能這麼熟練呢?跟做了千八百遍似的。而且昨晚在GAY吧中,葉晨的一舉一動李默然都能看出不對勁。他記起來二人的對話:
“其實我特想和你乾點兒不要臉的事,就是不知道怎麼說。”李默然表情嚴肅。
葉晨聞言大笑,哥倆好地勾上他肩膀:“這還不簡單?跟我念‘我覺得你很浪,我也很浪,我們來一起浪吧。’”
葉晨根本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陽光。
想清這一點,李默然茅塞頓開,又有些隱隱約約的預感——事情不只是這樣,這個認知僅僅是個開頭而已,日後他和葉晨還有得牽扯。但那又如何?接下來的事情過於費腦,李默然懶得再去想了。他對於任何事物都過於平淡。可能是經歷的過多了,感情從一開始的龐大鮮豔漸漸被磨琢成平淡無稜角的模樣,顏色也變成了血淋淋的;再接下來就近乎沒有了,只剩下亂石起伏間殘餘著些不夠用的,外面還覆著層繭子。
也不過這樣而已。在他和葉晨的單方面初夜過後,二十一歲的李默然抽完了一根事後煙,將自己收拾整齊,然後將葉晨留下的紙條隨手一折,揣在褲兜裡就離開了賓館。
最後還是他付的錢。
二十四歲的李默然從回憶中驚醒,又開始回憶起幾分鐘前葉晨的那個笑容,心裡忽的感覺不是個滋味——這算怎麼回事呢?雖然這麼想著,又有點開心和小小的成就感。
他終究還是和葉晨走到了這一步,走到了對方能將自己本性稍稍展露出來的地步。
李默然不深究,只是拍了拍葉晨的肩膀:“有什麼難受的就說,我聽著呢。”
不用腦子想,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