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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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李素節正看向這裡,心裡七上八下。
那日,梅五脫口說公主與他想的不同,她豁然開朗,想到了逃開檢查的辦法。
沒有人知道公主是什麼樣子的,但在多數人心中,公主都有著相似的面孔。
她久居深宮,養尊處優,像綾羅綢緞包裹的細緻的白瓷,必然細皮嫩肉、柔弱嬌美。
李素節從未如此慶幸,公主與眾不同。
她擁有著小麥色的面板,四肢是精煉的肌肉線條,在泥水中滾過,再套上破爛的衣服、背起沉重的麻袋,看起來無論如何不像“公主”。
如果這樣還不夠妥帖,那麼面臨鉅變而憔悴的面色,讓她看起來更像個窮苦出身的孩子。
一切準備就緒,昭昧穿著全套行頭站在李素節面前,時不時扭扭脖子動動胳膊,覺得身上癢,頭髮也癢。
她去抓頭髮時,李素節不禁“啊”了一聲。
頭髮。
貧苦人家養不出這樣的頭髮。她們沒有精力打理,只在賣發的時候一剪刀解決掉。
雖然不理解為什麼只要換身裝扮就不算公主,但昭昧還是按李素節說的,像貧苦人家那樣,一剪刀把長髮解決掉。
李素節看著烏黑的頭髮紛紛而落,在地面鋪了一層,想要拾起來,昭昧一腳踩住頭髮,驚訝地問:“撿它做什麼?”
昭昧不曾讀過經書,李素節便解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我不要。”昭昧嫌棄地皺眉:“都剪掉了,難不成要撿起來系回頭上?”
李素節想說留作紀念,又想到她們前路迷茫,哪裡顧得上這些,也放棄了。再打量昭昧時,她已經徹頭徹尾成了個力夫,扛著麻袋走得像模像樣。
守門人也沒有看出異常。
李素節以為逃過一劫,眼看昭昧將要出城,巡查人卻剛好來到,叫住了她。
他說:“把手伸出來。張開。”
李素節聞言不解,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視線落在掌心柔軟的紋路,她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
手掌!
她的心懸起來。
昭昧有些懵然。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卻明白她的掌心不曾做任何偽裝,即將赤裸裸暴露在對方眼底。
她低垂著眼眸,另一隻空蕩的手開始懷念握刀的滋味。
如果她能殺過去,一路酣暢淋漓,哪裡還會這麼提心吊膽。她想,如果真的混不過去,乾脆拔刀好了。
一隻手按在麻袋底部,暗暗用力,壓出刀柄的輪廓。她已然蓄勢待發。
巡查人說:“過吧。”
拔刀吧——嗯?
昭昧矇住。
她眨著眼睛地看向巡查人。巡查人的注意力投向下個人,不再看她。
昭昧有種蓄力過猛卻落空的失落,掂了掂麻袋,垂頭往外走,不知道是失望多些還是慶幸多些。
李素節卻真真切切地慶幸。
等到出城和昭昧會和,她抓起昭昧的手掌仔細端詳,舒暢地笑起來。
昭昧問:“怎麼了?”
李素節見到她指根處泛黃的繭,心中有萬千感慨,卻吐不出來,只說:“沒事。”
昭昧也看到那繭,忍不住埋怨:“阿耶不許我碰刀,練習的時候都只能用木棒。”
說著,她從麻袋裡抽出刀,喜滋滋地拔刀出鞘,在雪亮的刀身裡見到自己的臉。
她對另一個自己笑起來。
她笑了,李素節也欣慰地笑,笑著笑著,又嘆息一聲。
離開京城只是漫漫征途的第一步。大周已亡,新朝將立,她帶著大周的公主走在新朝的土地上,不知該以何處為家。只漫無目的地奔走著,盼望離京城遠一點,再遠一點。
到夜裡休息時,她們已經走出很遠,一路避開人群,只能在荒野中露宿。
梅五生了火,昭昧就盯著火堆,像看什麼新奇物事,偶爾撿起枯枝爛葉填進去,看它們在焚燒中蜷曲萎縮化為灰燼。
梅五烤了山雞,李素節給她送來兩隻雞腿。她抬頭接過,問:“我們要去哪兒?”
李素節看向梅五。
梅五說:“將軍沒有吩咐。”
他看向李素節,李素節也不說話。
沒人說得出她們要去哪裡。可昭昧仍在等待回答。
“或許,”梅五小心地打破安靜:“可以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