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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而鳴,如清泉幽咽,縹緲低沉,似薄霧如幻,那聲音似有人在喃喃自語,又似一聲嘆息,不僅連玉蠻像被攝了心魂,就連那位跟在她身後看著她的侍女也一時間失了神,待她回過神時,前方哪裡還有玉蠻的影子?!
鬼使神差地,玉蠻像被那無形的細弦拉著走,她澄澈的黑眸裡也彷彿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透著迷茫,待她回過神時,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是尋著這聲音而來的,那原本縹緲的聲音越發地真切……
忽然之間!那樂聲戛然而止,止得突兀,那根緊緊牽引住玉蠻的細弦好像也在突然間繃斷,玉蠻一怔,腦袋一白,眼底那茫然的薄霧也跟著驟然消散,整個人好像一瞬間清醒過來了似的。
此刻的玉蠻驚訝得簡直要在嘴裡塞個雞蛋不可,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爬上樹的,此刻她正站在樹杈之間,濃密的枝葉將她的身體遮蔽在其中,只差一點點,玉蠻只要再多走一步,她就會從這麼高的地方跌下去了。
回過神來的玉蠻面色刷地一白,連忙貓著腰趴了下來,手腳緊緊地抱著枝幹,腦袋裡還是一片嗡嗡作響,這是不是就是阿爹所說的魔怔……阿爹說過,西域人最擅長這些迷惑人心的東西,對,一定就是這樣……
“殿下,離席太久只怕不妥,還是回去吧?”
“嗯……”
一聲從喉嚨間淡淡溢位的單音響起,四下便再一次恢復了一片寂靜,輪子在地面上滾動發出了軲轆軲轆的聲音顯得有些寂寞。
玉蠻探頭往下望去,那雙晶瑩的黑眸不由得驀然一凝,寬闊的石路上,白衣翻飛,是夜裡的風太過肆虐了,捲起了他靜靜垂落的衣襬,墨黑的發並未束緊,垂落下了幾縷隨意的閒適,玉蠻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頭髮可以黑得那麼漂亮,黑髮被風吹動,髮尾糾纏,又輕輕落下……
他靜靜地坐在輪椅之上,雙手攏在寬大的袖擺之下,玉蠻看不清他的面容,月光清輝灑落在他身上,皎潔又幽靜,幽靜得神秘……
他的身後跟著一名高大的黑衣男人,兩隻手在他身後推著輪椅,並不敢推得太快。被人用輪椅推著,本來應該是一件十分狼狽的事,可是坐在那上面的人卻是那樣從容淡漠,躲在樹上的玉蠻無端端地慌亂了起來,剛才那引她來此的樂聲,是他吹的嗎?那麼他又是用什麼吹奏出的呢,玉蠻只看到孑然一身靜靜坐在那上面的他一人而已,就連在後面推著輪椅的那人身上也並無帶任何可以發出那樣好聽的聲音的樂器。
不知道是不是玉蠻太過緊張的緣故,躲在樹上的身子竟然不自覺地晃了晃,地面上那道纖白的身影忽然一凜,修長的手從袖擺下抽出,指尖一凝,不知何時,他的手指中間竟捏著一枚翠綠的葉片,咻的一聲,那葉片竟化作了利刃,破風擦出,直朝玉蠻藏身之處而來……
“啊!”玉蠻驚撥出聲,頭頂的樹葉頓時間像下雨一樣紛紛砸下,整棵樹好像都跟著晃了一晃,玉蠻面色蒼白地死死閉上了眼睛,身體已經凌空了,下一秒肯定就要砸到地面上,也不知道是腦袋砸地還是屁股砸地,如果是屁股砸地,最多就是躺上幾個月不能動彈,如果是腦袋砸地,那說不定腦袋就要開花了……
輪椅之上,那雙幽深淡漠的眼眸忽然一斂,他渾身一震,似有一瞬的慌亂在眼中閃過,時間彷彿也跟著放慢了一般,那道邊驚叫邊胡亂揮舞著四肢的嬌小身影從半空中墜下,他心頭一顫,這一幕,這一幕……
像是生根發芽在心底,即便想忘也忘不掉的似曾相識。
一聲輕嘆,容祁的身體已經本能地從輪椅上躍起,一時間衣袂翻飛,黑髮兀自散落,修長的臂彎一攏,溫軟嬌小的身驅已經在他碰到她的第一時間緊緊地纏了上來,兩隻手臂幾乎要將他纏得窒息,抱著他的脖子不肯放開,雙腳也自動地纏上了他的腰,耳邊是她委屈的聲音:“唔……我不要死掉,不要死掉!昱哥哥救我!”
045 溫馨一下
昱哥哥救我……
那細細的聲音像一道電流鑽進了耳蝸裡,容祁眸光一顫,靜如止水的深潭中猶如頃刻間的黑蓮綻放,熠熠生輝。
霎時間,漫天的樹葉落下,紛紛繞繞,分外妖嬈。
摟著這道溫熱身驅的手臂不由得更加用力,好像只要稍稍鬆開,就會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臂彎間流失似的。
玉蠻渾身哆嗦著,可久久沒有預想中的腦袋開花發生,她驚訝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亮晶晶地顫動著波光粼粼的漣漪,馨香的氣息鑽進她的鼻息裡,是他衣衫的味道,玉蠻一愣,摟著他脖勁的手更進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