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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眼中的社會,我覺得這或許是在發惱騷,因為我是一個農民的兒子,所以看問題未必看得清楚,所以說出什麼來你不要受到我的誤導……
陳曉飛又抒發了很多他對社會現實的不滿,這其實是有些危險,雖然說人不能只唱讚歌,但也不能只鑽空子。我們的這個社會里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他正如只看到了黑暗而看不到光明的人,其實與只看到光明而看不到黑暗一樣的危險,同樣的要生活在自己的幻境裡。看到光明而看不到黑暗,會導致我們的靈魂走向虛浮;太在乎黑暗而忘記了身邊的光明,卻使靈魂逐漸消沉,這是一種更嚴重的虛度光陰。因為他的生活因此而陰暗,失去了該有的活力。
也許他真是一個叛逆的人,他就要走一條叛逆的路,並非叛逆不好,只是若只看到黑暗的一面,那就違背了事實,一條叛逆的路其實已經變成一條錯誤的路。他可會走上這樣一條路?陳曉飛是一個有堅強毅力的人,他會堅持在那條濃霧迷漫的文學路上走下去,會把他所謂的黑暗寫下來,但也許有一天他能夠實事求是了,就會寫一點他所發現的光明的地方。他其實對前途還很迷茫,因為他並沒有看清路的方向。他只是處於一個摸索的階段,有人的成名需踩著巨人的肩膀;有人的成名,起點在他們父母打下的基角上;而陳曉飛只能從零開始,他是一個從農民家庭中走出的孩子,對於一切有關人生的問題都沒有人給他做一個明確的指示,所以對於他的錯誤之處,就變得可以理解和原諒。他說將來的某一天他不是名人就是乞丐,這是兩個極端,然而也可以看出他並沒有看破名利,依然的想成為名人,那麼他的信念真的會如他想象一般的堅定且崇高嗎!
陳曉飛拿出葫蘆絲來,說:“你不是早想聽我吹葫蘆絲嗎,現在讓我吹給你聽。”他想要吹一曲歡快的,但談了這半夜的話,心緒早已憂鬱下去了,跳躍的音符便附帶了憂鬱的靈魂。阿芬坐在他的身旁,仰頭望著夜空,像一個守望者,她彷彿看見一片竹林,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林子裡過著歡快的生活,那一個生活圈子裡,沒有剛才陳曉飛所說的那些煩惱的事——可她立即自責,這裡是陳曉飛在吹湊,而不是少天靈,她不應該在腦海裡編織著這樣的夢幻。然而陳曉飛的心情更復雜,他一直以為他的葫蘆絲的聲音不但具有召喚友情的力量,也一直以為在葫蘆絲的聲音裡,有一段柔美的愛情可以長敘,他的心裡曾長久的等待著這樣一個女孩,如今這個女孩出現了,卻不屬於他。他還一直相信一見鍾情,並覺得自己對阿芬的相思就是見證,花了如此多的心思去找別的女人來填補心裡的空虛,可是到了今日,那空虛依然存在著。他擺脫不了。
陳曉飛不是在吹葫蘆絲,而是在傾訴一種苦悶;阿芬不是在傾聽葫蘆絲的聲音,而是在傾聽他的心跳,剛才的自責淡化下去了,阿芬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彷彿心靈已在隨著音樂聲飄蕩,想要沉睡在一個夢境中,她頭一歪,靠在了陳曉飛的肩上。陳曉飛並未因此而停止吹奏,但心中更加不平靜,這一刻若能永恆,他願意溫度急降,把他們速凍為一個水晶球,讓後來的人們景仰他和他身邊的阿芬……
許久過去了,阿芬把頭離開陳曉飛的肩膀,又開始自責。
葫蘆絲聲嘎然而斷,陳曉飛一聲長嘯,笑道:“我因這一聲吼叫,得一首詩了,念給你聽。”阿芬叫好,聽他念道:
我呼嘯一聲
天地間只有星星迴應
面對永恆的燈火
我要追問
啊!路在何方 路在何方
我嘆息一聲
萬物裡只有江河同悲
面對悲慼的淚滴
我要追問
啊!路在何方 路在何方
阿芬笑道:“才子,才子,星星江河也為你同悲,了得,了得。”陳曉飛無不遺憾地說道:“只恨眼前沒有月亮,我便不能詠月。”阿芬咯咯笑道:“別說月亮,就是星星也沒有呢,你不見星星卻可以寫星星,‘指鹿為馬’的本領實在高明。”陳曉飛抬頭去看,果然滿天黑沉沉的雲,將先前那幾顆星隱了去。阿芬猶笑著,他叫道:“不要笑了,見了黑雲也不早說,呆會淋你成落湯雞。”說著起身道:“我們快走,要下雨了。”阿芬也心慌起來,說果然要下雨了,你又為何不早說。陳曉飛說我哪裡去注意這些雲啊星的。話未說完,天際裡劃了一道亮線,又轟的一聲響,兩人都似被棒喝當頭,身上一個哆嗦,急的要尋路下山。
不料此時不比方才。方才天色既早,小城裡的燈亮得多,還有星光;而現在天色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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